忽而更快的一道影子猛地閃過。
仿佛晴空之下,一道紫色的電光,唰的劃過眾人視線。
“啊——”
一聲淒厲慘叫。
眾人仿佛都沒看清楚眼前發生了什麼事。
那跪在地上的年輕人也遲疑回頭。
隻見簡豐倒在地上,抱著自己的大腿,啊啊啊叫的慘烈。
他的長劍掉落在那年輕人的身後。
星辰正站在那長劍一旁,舔著自己牙上的血。
“呀,是這神獸!”“這是神獸的小崽!”“它若再慢一點……李江就死在劍下了……”
魏京華與殷岩柏就在年輕將領李江的麵前站著,自然不可能叫他死在簡豐劍下。
不過是想讓他看清楚簡豐的嘴臉,好叫他說出實話而已。
李江看了看地上的長劍,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抱著大腿慘烈嚎叫的簡豐。
“是簡將軍。”李江回過頭,看了眼殷岩柏與魏京華,沉聲說道,“他叫我去辦這事兒,說這是……這是上頭的意思,迎二位從草原回來,就是為了除掉二位……”
殷岩柏倏而嗬的笑了一聲。
魏京華也閉了閉眼。
“小人愚鈍,竟被他蒙蔽,誤信了他的話!求王爺隻殺我一人,放我過家人!”李江砰砰磕頭。
院子裡一時安靜,隻聽他頭碰在地上的聲音。
殷岩柏嗬的笑了一聲,“我不知道,這一路引我回京,究竟是為了什麼。我自問從來沒有做過背叛大夏,背叛皇兄的事兒,我的為人,眾人也許聽過,也許不知。但離開草原之前,與月氏那場戰役,眾人都親身經曆,親眼所見……”
殷岩柏的話還沒說完,眾將士立時拱手,高聲喊道,“我等相信晉王!必為晉王正名!”
“多謝!”殷岩柏也拱手還禮,“有人說我生性傲慢……這我承認,我這人也不愛說什麼好聽話,不會服軟。”
他說著扭頭衝魏京華笑了笑,又轉過臉看著眾人。
“說來不怕你們笑話,我這輩子所有的軟,都服在她這兒了,我能說出口的好聽話,也都說給她聽了。旁人要聽,卻是沒有。”
他當著眾人的麵,握住魏京華的手,高聲宣布著,竟沒有一絲羞澀。
底下將士笑嘻嘻的,也不知是誰,忽然帶頭鼓起掌來。
“晉王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我等信任晉王!”
“晉王乃是真君子!”
連簡豐嗷嗷叫著喊疼的聲音,竟都被壓了下去。
此時忽而有個人上前一步,臉色有些訕訕,“稟……稟晉王知道……”
他臉色慚愧尷尬。
簡豐一看這人,卻是叫的更大聲了。
“先前那瘋馬傷人的事兒……卑職略知一二。”
院子裡霎時安靜。
“住……住口!”簡豐唰唰的冒著汗。
今日被指認這一樁的事兒,他覺得自己已經夠慘了,被這獒犬咬了大腿一口,他覺得骨頭都已經咬斷了。
倘若再被道出一件事兒來……
簡豐打了個寒顫,他怕不是要交代在這兒了?
不要啊……乾爹!乾爹一定能救他!
“那馬鞍下的毒針,是簡將軍親手放進去的。卑職當晚值夜,看到簡將軍往馬廄去,卑職悄悄跟了過去,但卑職……卑職也聽說,此次召王爺回京,是要處決王爺……卑職就不敢說。”
那人說完,屈膝跪地,麵容慚愧。
殷岩柏遲疑片刻,上前扶了他起來。
“皇兄召我回京,我必要為自己解釋清楚。我從不曾背叛他,乃是上次歸京途中,遇上大火……險些葬身火海。”殷岩柏肅著臉,“究竟是誰想在那場大火中要我的命?此次回京,我也必要查清楚這件事。”
院子裡的眾將士,你看我,我看你,都默不作聲。
“但上次的事,是上次的,我僥幸逃出大火,流落草原至今,我沒曾想過要在歸京的途中陷害誰,報複誰。”殷岩柏突然提高了音量,“但同時,我也絕對不會再蒙受這不白之冤,叫人在路上,謀害我與我王妃的性命!”
“你們想乾什麼?”殷岩柏轉臉對上簡豐。
“想把我再逼走一次?逼得我與皇兄之間的隔閡誤會越來越深?逼得我以為皇兄容不下為他打天下的忠臣?逼得手握兵馬,為他出生入死的將士都寒心?你簡家人,居心何在?”
他一番質問,簡豐臉色瞬間涼了……完了,這次怕是乾爹也救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