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豐後悔了……他實在不該把一個女子交在幾個惡霸的手裡……她臉麵雖冷漠,沒有人味兒,但她很漂亮……誰知道是不是惡霸們見色起意,把她給怎麼了……
簡豐腦子裡反複閃過幾個大字,自作孽不可活……
“把他綁上吧。”魏京華抬了抬下巴。
簡豐立時被綁著手,綁在了馬後頭。
他肚腹貼著地,手上長長的繩子,綁在馬脖子上。
“都讓開,把馬驅趕到城外去。”魏京華麵無表情。
許多人都在暗暗吸氣。
他們看向魏京華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就連殷岩柏都微微變色。
但魏京華卻一如既往的平靜,說她心軟?不,她心硬起來,可以比誰都硬。
城外的路上多得是小石子兒,凹凸不平,遠沒有城裡的地平順。
魏京華預備好了幾根針,“還你的,今日結果,都是自己修來的,日後可彆覺得女孩子好欺負了。”
她衝簡豐笑了笑,但這話明顯是說給旁人聽的。
簡豐,哪還有什麼以後?
她突然出手,幾根針以極快的速度紮在馬脖子上,背上。
“嘶——”那馬猛抖了抖,仰頭長嘶,馬眼都紅了,揚蹄狂奔起來。
“啊——”簡豐嘶喊一聲,馬拖著他飛快的朝前跑。
他從胸口以下,都拖在地上,馬奔跑不多時,就在後頭拖出一溜的血跡來。
簡豐奮力翻過身,叫後背貼地,他肚腹的衣服已經蹭爛,肚子、大腿、小腿上都是血。
不多時瘋馬與他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跟上,我要知道結果。”魏京華吩咐了幾個契丹人。
契丹人拱手應是,立即打馬去追。
魏京華則麵容平靜的轉身回到客棧。
殷岩柏忐忑不安的跟著她。
今日的魏京華是他所陌生的,他真害怕被擄的事兒,在她心裡留下了什麼不可磨滅的傷痕。
他恨不得把所有相關的人都扒皮拆骨,他有上百種辦法,讓簡豐死的比被瘋馬拖死更慘烈,更痛苦……
但所有這些血腥的事情,應該他來做,不該臟了她的手呀!
她的手那麼乾淨……
“你在想什麼?”魏京華忽然在回廊裡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殷岩柏皺著眉頭,一時呐呐無語。
“你覺得我不該這麼乾?覺得我太殘忍了?”魏京華仰臉問道。
殷岩柏遲疑片刻,搖了搖頭,“不是……”
“那是覺得什麼?覺得女孩子應該文文靜靜,秀氣的呆在屋裡頭,安於家室?”魏京華笑了一聲。
殷岩柏眯了眯眼,表情糾結。
“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女孩子,如果你抱有這樣的期待,對不起,回到京城我也不會變成這樣的人,恐怕要叫你失望了。”魏京華坦然說道。
殷岩柏皺眉,用力搖頭,“如果我直到現在還對你有這樣的誤解,那我根本不配喜歡你。”
魏京華的神色,這才微微放軟了些,“那你說說?一聲不吭的一直跟在我後頭,是什麼意思?”
“我在想……我實在失職,叫你一再遇險,叫你不得不冷下臉,狠下心……我不是個稱職的丈夫……”殷岩柏說的認真,連聲音都愈發沉悶。
魏京華卻嗬嗬笑起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成長旅途,我不是生活在你羽翼之下的小雞。就算是小雞,也總該有長大的那一天吧?妻子的職責,是幫助者,不是依附者。我不需要依附你才能生存,我得有我自己的生存技能呀?”
殷岩柏聽得一臉茫然,比她開口之前更茫然了。
魏京華垂眸想了想,“其實剛剛那一番話,我不止是說給他們聽的,也是說給你聽的,你明白嗎?如果我害怕遇見這些事,當初就不會決定要和你一起回去京都。既然回去,就是決定了要麵對這一切。我們誰也不必躲在誰的背後,你有你的挑戰,我也有我的。我們是要彼此攜手的,不要把對方的責任大包大攬的放在自己肩上,以為自己可以為對方遮風擋雨,我說明白了嗎?”
殷岩柏皺著眉,表情糾結,“你說的很明白,但我……一時還不能接受,保護妻子,是每個丈夫的責任,如果按你說的,那要我有什麼用?”
魏京華表情也怔了一陣子。
她還沒開口,忽而有個契丹人快步而來,“回稟公主!”
“簡豐死了?”魏京華問。
契丹人躬身說道,“他被瘋馬拖得腸穿肚爛,腸子留了一地,有野狗來吃,瘋馬最後帶著他的頭和兩條胳膊墜崖而亡。”
魏京華微微點頭,“沒把他的屍首留給簡延、簡無憂倒有些遺憾。”
殷岩柏皺了皺眉。
魏京華卻倏爾一笑,仰臉看他,“你不是問,丈夫有什麼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