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華,醫行天下!
魏京華總算在轎子裡捱到宮門外,下了轎子上了馬車,她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她在馬車外頭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欲上前說話,冬草帶傷不靈便的身體,卻滋溜進了車廂,再快沒有了。
魏京華目瞪口呆的看著一臉頹然的方淼。
方淼簡直欲哭無淚,“小姐,您能不能幫著勸勸……”
他朝馬車裡努努嘴,又連忙抱拳作揖。
魏京華心頭一酸,原本她沒覺得方淼有什麼難過的,最難過的不是冬草嗎?
可這會兒,她卻似乎突然開了竅,她明白了感情裡受傷的絕不會是一個人。
隻要兩人相愛,那必定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她點了下頭,卻高聲說,“我能有什麼辦法呢?你也瞧見了,她如今怕你怕得跟什麼似得……”
“卑職絕不會傷害她呀!先前叫她受了那些苦,是卑職對不起她,卑職心裡頭恨不得把自己給活剮了!但卑職還想活著照顧她,彌補她心裡頭的傷痛……這些傷痛都該叫卑職來背負,她一個女孩子……實在委屈她了!”方淼說的很認真,他的表情,他的嗓音都很有感染力。
魏京華平日裡覺得自己是心冷情冷的人,今日不知怎麼會這麼敏感……聽著方淼的話音,她竟然鼻子一酸,快哭了。
“慢慢來吧……”
魏京華也上了馬車。
冬草咬著自己的衣袖,卻已經在車廂裡哭成了狗。
魏京華張嘴想說話,想了想,卻又閉上……
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暗傷,自己覺得可以麵對的問題,對彆人來說未必如此。
同樣對彆人來說簡單的,她或許就不願麵對……比如殷岩柏。
海桐是最後上來的。
她上來以後,看了魏京華一眼,她似乎想對魏京華說什麼……
冬草卻是感覺到馬車跑起來,她再也壓抑不住,哇的一聲撲在魏京華的腿上,哭得像個傻子。
“小姐,我真的不想活了……我對不起小姐!”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若是死了,我必傷心。”魏京華輕撫著她的頭,“我希望你活著,麵對過去很難,但你還有我們。”
冬草哽咽,眼淚濡濕了魏京華的衣裙。
冬草哭聲不止。
魏京華卻聽到似乎有人在敲她的車窗,輕喚她的名字,“京華、京華!”
“什麼人?”海桐也聽見了,她高呼一聲。
車夫立時勒停馬車。
前後隨行保護的侍衛也趕緊湊過來。
天黑,馬車前後的人離得都有些距離,離得遠便看的不是那麼的清楚。
他們近前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姑娘聽見什麼動靜了?”車夫問裡頭的人。
魏京華看著海桐搖了搖頭。
海桐趕緊說,“沒事,冬草姐姐哭得傷心,是我聽錯了。”
冬草吸了吸鼻子,眼睛已經哭腫了,她這會兒也不好意思再繼續哭下去。
馬車到了驛館,魏京華下車時,餘光瞟見牆角似乎有黑影那麼一閃。
她眼皮跳了跳……
她在宮裡的時候沒有問薑翰,殷岩柏是否平安離開了?
這會兒她滿腦子都是那個人……
如今會不會是殷岩柏想明白了……他那個哥哥根本不值得他為之如此付出?
“你們先進去。”魏京華打發了身邊的人,自己向那牆角走了幾步。
“公主,您還安好吧?”契丹人從驛館院子裡迎出來。
魏京華心頭一跳,轉過身來,“我平安無事。”
“嘶——”契丹人卻是吸了口氣,“您快進來,快進來沐浴更衣吧,這一身血氣,大半夜的,您自己不難受嗎?”
魏京華又往那牆角看了一眼,人這會兒必定已經躲開了。
血都已經乾了,衣服也變得很硬,怎麼能不難受呢?
她咧嘴笑了一下,“好。”
魏京華進了驛館,與契丹人見了麵,沒什麼寒暄,便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