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魏京華卻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招快過一招。
契丹人見魏京華都已經動了手,自然不能乾等著,剛剛平靜下來的院子,霎時間又兵荒馬亂起來。
“彆鬨了!”薑翰低喝一聲。
“我在同你鬨著玩兒嗎?”魏京華冷笑。
“我已經向叔叔求娶你了。”薑翰忽然說道,“待叔叔登基,分封諸王以後,就賜婚你我。”
魏京華猛然一愣,拳腳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薑翰聲音不小,契丹人也都聽見了。
他們一聽這話,皆是大吃一驚……這是以後的駙馬爺呀?那不是自己人打起來了?
眾人愣愣怔怔,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紛紛撓頭停手。
“你無恥!”魏京華瞪著眼,胸口裡漲滿,說不出是憤怒還是酸澀。
薑翰卻是滿臉微笑,似乎說出這話來,叫他心裡十分暢快,“乖,彆鬨。待聖上為你我賜婚以後,也會給你身邊的丫鬟些補償,好叫她們嫁人的時候,不至寒酸。”
薑翰忽然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
“今日我見你身邊的冬草,與你感情深厚,但她卻受了簡家人的磋磨,心裡必定不好受吧?若是能叫她在身份上有所補償,或許多多少少能安慰她的心,你以為呢?”
薑翰聲音不大,所以離她很近,說話間有氣息撲在她耳畔。
魏京華麵頰微紅,卻不是羞澀,而是氣憤。
她退了一步,仰臉看著薑翰,“我的丫鬟,自有我來為她們打算,不勞你費心。多謝好意,心領了。”
說完,她轉身要回房間。
薑翰在她身後跟了一步。
魏京華扭頭看他,“還要搜房間?衝你剛剛的話——你不要進來搜,叫手底下人進來吧。公事公辦嘛。”
薑翰臉色一僵,整個人都陰沉下去。
他說了要求娶她,她卻不叫他進房間,反而允許他手底下其他人進……這不是當眾叫他打自己的臉嗎?
他要求娶的女子閨房……豈能叫彆的男人進?還是他親自放進去的?
“不必了,有這時間,若有叛軍也早走了。”薑翰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魏京華哼笑一聲,“那我可就休息了,彆再來打攪人!”
說完,她轉身回到房間,當著他部下眾人的麵,砰的一聲,咣當又插了門閂。
可謂一點兒麵子都沒給他留……
薑翰在原地站了良久……幸而是他手底下的大將分外有眼色,知道如此情形,他必然覺得臉麵全無。大將趕緊領著部下眾人悄悄的從院子裡撤走,在外頭恭候。
薑翰獨自從院子裡出來的時候,還鐵青著一張臉。
他本就是寡言的人,如今陰沉下來,更顯得冷漠駭人。
他底下的人各自端著小心謹慎。
契丹人也心覺狐疑……不是說長公主和晉王才是一對兒麼?
在西北的時候,單於管晉王叫“姐夫”都叫了多久了?怎麼現在晉王不見了,反而是叛軍之侄要求娶長公主了呢?
“管他誰求娶的,好女百家求,咱們隻看公主是我契丹的公主就是了,公主是有主意的,她要嫁誰,咱們就護著她嫁誰!有契丹娘家人在這兒,還能叫她吃虧不成?”契丹人商議著也打定了主意。
魏京華曉得她惹惱了薑翰。
如今薑家得勢,且他們用分封諸王、諸侯的手段,拉攏世家,推翻了殷氏皇權。
若是薑小四故意找她的不自在,即便有契丹人在這兒,她也少不了許多麻煩。
她自己惹麻煩,倒是不怕,但她不想連累她身邊的丫鬟,跟著她受苦受磨難。
冬草和海桐,因為上次被她不負責任的扔下,已經受了許多的罪了,這次,她必定要提前安排好她們。
魏京華一麵沐浴,一麵想著兩個丫鬟的去處。
一直到水都涼透了,她才從浴桶裡爬出來……
次日一早,她就去了丫鬟的房間。
冬草的傷還沒好利索,但她的精神狀態顯然已經好了很多。
魏京華進門的時候,正好聽見兩個丫鬟在說話。
“如今簡延已經死了,簡無憂也沒幾天好活,簡家所有人都被抄家下了大獄,姐姐終於可以安心了。”海桐說。
冬草歎了口氣,“我自己還好,如今反倒是擔心小姐……”
魏京華腳步微微一頓。
“小姐好著呢,小姐一回來,咱們的日子都好起來了,小姐有什麼可擔心的?”海桐哈哈一笑。
“你這丫頭……晉王是文帝的親弟弟呀,薑家造了文帝的反,晉王又把文帝救走了。如今小姐豈不是夾在晉王與薑家之間了?”冬草長歎一聲,“而且我聽說,昨日薑家的四公子,已經在院子裡揚言說……”
“冬草,”魏京華忽然加重腳步聲,笑著打斷她的話,“你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