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華,醫行天下!
噗……魏京華一口茶水險些噴到銅鏡上。
她掩口咽了茶水,“你這話叫方淼聽見,他得抱頭痛哭。”
“何止方淼得哭,婢子也要哭了!”海桐一臉無奈的說,“大婚當日的禮節流程,我都背了好多日,滾瓜爛熟了,姐姐忽然不嫁了?”
冬草皺著眉,“他如今已經是禦前侍衛,我卻是……”
“誒——”魏京華和海桐一起止住她的話音,惟恐她又說出什麼“破鞋”之類難聽的詞。
魏京華這段時間,之所以清閒,沒人來找她的麻煩,也是因為薑家人在忙著分封諸侯,登基大典。
薑玉平已經改換年號,登基為帝。
以往的國號大夏,也被他更為了大周。
登基是大事兒,以前被盯得緊的魏京華此時自然就成了小事兒。
魏京華也樂得在眾人都忙大事兒,忽略她的時候,把她身邊親近的丫鬟趕緊給安頓好了!
方淼在薑家謀反的時候,出了力,得了薑玉平的信任,所以提拔為了禦前侍衛,封號明德將軍。
正四品的武將。
魏京華之所以要這麼著急的促成冬草和他的婚事,也是因為他得了薑玉平的信任……那麼日後,薑玉平再轉過頭來對付她的時候,方淼或許就能護得冬草平安無虞吧?
“你覺得方淼是不是真心待你?”魏京華在梳妝台一側坐下。
冬草愣了一會兒,遲疑的點點頭。
“經過了這麼多事,他可有嫌棄你的意思?”
“沒……沒有。”冬草又搖頭,眼圈兒都紅了。
“他是不是一直都在等你?”魏京華挑了挑眉梢,“你忍心叫他一直這麼等下去?還是想叫他一直自責,怪自己保護不了你?我知道你心裡有傷,但我們不能停留在自己受傷的地方,舔舐著自己的傷口,我們乃要帶著傷,繼續往前走,這樣才能治愈它,把舊傷丟在過去。”
冬草愣愣的看著魏京華,看了半晌,“那小姐呢?小姐心裡有沒有傷?”
冬草的話還沒說完,海桐就輕輕掐了她一把,頻頻給她使眼色……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上次跟小姐一起去西山埋劉家那孩子的骨灰時……才真正曉得,小姐的人生經曆了那麼多的事兒。
從小就不平順,有時候甚至比她們這些為奴為婢的丫鬟更可憐……她是背負著血海深仇來京都的。
而且她的人生裡充滿了欺騙……
海桐隱約記得自己被人打暈了,暈了之後她做了一個離奇的夢,夢見就連晉王爺都離開小姐而去。
她覺得小姐比她自己和冬草都可憐多了……如今又聽冬草孱弱遲疑的坐在這裡,等著小姐安慰她,開導她……
海桐撅著嘴,覺得怎麼她們這些丫鬟,倒比小姐還矯情了呢?
“喜歡就嫁,嫁了他若敢對不起你,或者又嫌棄了你,你不是還有小姐呢嘛!與其現在在這兒猶猶豫豫,畏懼不敢前進,你怎麼不乾脆往前趟趟試試,還能比現在更糟嗎?還能比被送到簡家的時候更糟嗎?”海桐不想叫她盯著小姐問,主動說道。
冬草呼吸一滯,她目光轉向鏡子裡的海桐,倏而噗嗤一笑。
“婢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到還不如海桐勇敢,看得透。”
海桐得意的笑了笑。
“婢子是怕啊,並非不想嫁,乃是不敢嫁,害怕日後被嫌棄,害怕日後受傷害,被辜負……但如今還沒失去,就已經開始害怕日後的失去,為了不要經曆日後的失去,就寧可現在送到手中都不要……婢子真是傻啊!”冬草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頭,臉上的表情卻是輕鬆了許多。
她端端正正的坐著,任憑海桐給她擺弄梳妝。
魏京華叫人擇了個吉日,又叫人去問薑小四,看魏家的宅子騰出來沒有。
若是騰出來了,就把冬草帶回去,從魏家出嫁……那日海桐的話,還在她心裡記著呢。
薑小四倒是雷厲風行,他得了她的信兒,就一刻不停的趕來驛館見她。
“今兒下晌,魏家的罪證已經搜集齊了,他們一家老幼都會被下在牢裡,有誰是你想撈的,給我個名單,我把人撈出來。”薑小四開門見山,話說的很痛快。
魏京華看他一眼,“我想撈誰就撈誰,待遇這麼高?”
薑小四衝她笑了笑,未置一詞。
“你的麵子這麼大呀?不知道兔死狗烹的故事,你聽過沒有?你到底是薑家舅舅的侄子,不是他兒子。中間還隔著一層呢。”魏京華低聲說道。
她想提醒薑小四,也算是還他的恩情。
她其實一點兒也不了解薑玉平的為人……但那日在齊王府外頭,薑玉平看她那一眼,憑女人的直覺,她以為,薑玉平不是什麼大度丈夫。
“我曉得,你這麼提醒,是關心我麼?”薑翰看了她一眼,眼角眉梢都是笑。
魏京華一陣的頭疼,“是怕你沒那麼大本事,卻吹的太厲害,到頭來,連累自己,還連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