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岩柏卻清了清嗓子,“當然去,本王為什麼不去?你覺得本王是那種沒本事,需要靠控製女人,才能找到自信的男人嗎?”
太監一愣,連連搖頭,“您不是,您當然不是!您是攝政王呀!”
殷岩柏抬手敲了下太監的腦瓜子,“什麼攝政王……”
她從來不需要他來做她的攝政王,她需要的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幫手,一個夥伴,一個在靈魂層麵可以彼此信任,彼此幫助的夥伴。
她做帝王,雖不“深刻”,她的許多舉措,看起來像是兒戲一般。
但他知道,她沒當兒戲,她是很認真的。
殷岩柏停了不多久,就追上眾人,一同往金殿去了。
這是她正麵迎敵的第一戰,他豈能不在她身邊?
魏京華與殷岩柏,以及那一眾的女官進到殿中,殿裡立時就安靜了。
大臣們麵麵相覷……莫名的,他們竟被一眾不可匹敵的氣勢給震了一下。
還未開戰,他們卻有點兒想繳械投降的意思了。
這怎麼行,眾人紛紛望向殷岩柏。
晉王爺是男人!他必站在男人這邊!不是說,雖有女帝坐皇位,但女帝隻是傀儡嗎?豈能叫一個傀儡皇帝說了算?
當家做主的還是晉王……
他們這般議論著,底氣卻不是很足,倘若真是如此,那晉王領這一群女官進來作甚?
“京兆府府尹,官職授予一甲一等水蔓菁。”太監唱喝著,直接開始授予官職。
大臣們猝不及防,沒準備好女帝一上來,二話不說就開始封官了!
“不可!”大臣們一呼,撩袍跪地。
這次倒是同心,烏壓壓一群男人全跪下了。
不過他們不是朝魏京華跪,而是朝殷岩柏。
“晉王!事到如今了,您還不撥亂反正嗎?當初情急之舉,您立這女子為帝,眾臣體諒您的心情,沒有與您為敵!”
“如今這女子已經把朝廷當兒戲,已經開始胡作非為了,您竟還袖手旁觀嗎?”
大臣們群起而激動晉王。
“袖手旁觀?”魏京華笑了一聲,“朕還以為你們會說晉王為虎作倀呢?”
她自比為虎,反倒把殷岩柏比作倀。
殷岩柏無奈的衝她搖了搖頭,嘴角卻有一絲笑意。
“女帝賢名,此舉措必定穩固大夏,怎能說臣是為虎作倀呢?臣明明是忠義賢良!”殷岩柏說。
兩人一唱一和,關係好的不得了。
大臣們愕然瞪眼,不會吧,晉王都到這時候了,還站女帝那邊兒呢?
“晉王是色迷心竅了嗎?一個妖言惑眾的女人,就叫你善惡是非都不分了?你把祖宗至於何地?你把殷氏的尊榮至於何地?”大臣裡有膽子大的,揚聲在金殿上叱罵道。
噌楞——
立在金殿上的女將寇悅心立時拔劍。
若照殷岩柏昔日的脾氣,他還等彆人拔劍?
他自己的劍早就架在人脖子上了。
但今日,他格外冷靜,不知是不是魏京華在禦書房前頭為那一群女子鼓勁兒的話,觸動他心底的那根弦。
“今日,我殷岩柏站在這裡,所做的決定,所站的立場,才是最能榮耀殷氏的!我敢說,在我以先,在我以後,都未必有人,有我今日的膽氣,敢冒著觸怒天下的風險,說一句——女人並不比男人差,她們沒有必要屈服在男人以下,男人可以為官,有誌的女人亦可以,且未必比男人差!”
同樣的一番話,由一個男人的口中說出來,似乎比從魏京華的口中說出來,更有鼓舞人心的作用。
站在金殿上的一群女官,簡直麵龐發光,神采飛揚。
“你們為什麼不敢叫她們證實?倘若她們做的不好,女帝豈不正好落了話柄,日後她還敢再提任用女官嗎?”殷岩柏笑問道,“你們怕輸嗎?怕她們做的好,你們反而沒有了理由,再將她們鎮壓在後院,隻把女人當做交換利益的工具?”
工具二字,似乎觸動了金殿上女子們一根敏感的神經。
她們唰的站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看著那些男人們。
“你們是怕了嗎?”
“怕了,所以連這個機會都不願意放手!”
“你們若做的好,女子豈有這機會?你們不行,卻還要堵著旁人,孬種……”
吵架這種事,從古至今,女人沒在怕的。即便是在金殿之上。
魏京華看到爭執的雙方,甚至有侄女和叔叔,可那侄女據理力爭,並沒有因為對方是長輩,就繳械放棄。
隻是用詞更加客氣,但內容卻愈發犀利……
她神欣慰的笑了,雖然離經叛道……但未必不是絕地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