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不錯,”魏京華也點頭道,“我當你長大了,成熟了,才要帶你去西北征戰的。可若你長大的隻是體型,心智上還隻知道頑劣的話,就不帶你去了。”
魏京華第一次,在星辰麵前,與殷岩柏結成同盟。
星辰一愣,蹲坐下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殷岩柏眼底光芒閃爍,嘴角繃不住的往上翹。
他說“明日即可出發,我已發出軍令,召集府兵在和穀關聚集。”
魏京華點點頭,“好,再從女將裡,給我挑幾個親隨。”
殷岩柏微微皺了皺眉。
魏京華立即看他“你不會因為小九他們這次戰敗,就對女將有什麼成見了吧?”
殷岩柏沒說話。
魏京華又說“你可彆忘了,主將是黎統,黎統可是男子,我還沒對男子主帥有成見呢!”
殷岩柏立時上前一步,攥著她的手腕問“那你我一同出征,誰是主帥?”
他眉眼好看,麵龐也是剛毅英武,唯有那一雙眼睛,閃爍著戲謔又危險的光芒。
魏京華心頭一跳,“你要跟我爭啊?那主帥的位置給……”
她沒說完,殷岩柏迅速捂住她的嘴,心驚膽戰的看她。
“我開玩笑的,你可彆胡說八道。”殷岩柏十分緊張。
魏京華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她身體裡還有十分敏銳的“誓言蟲”呢,誰知道玩笑話,那蟲子會不會當真,再來折磨她一番?
殷岩柏收斂起玩笑的神色,認真說道“萬事商量著來,誰都不可一意孤行。我有指揮的經驗,但陛下心思敏銳,直覺靈敏。”
他說完,睨她一眼,“大事上,我都聽陛下的,這樣總行吧?”
魏京華皺了皺眉,總覺的他那深邃的眼神不是那麼簡單,“什麼是大事?什麼是小事?”
殷岩柏輕咳一聲“何時出戰,派誰出戰,率領多少兵馬,這些都是小事。”
魏京華一挑眉,錯愕看他。
“大事嘛,打誰,主攻誰,就是大事。”他說。
魏京華翻了個白眼,主攻誰?除了月氏,還有誰?!
其他諸族,都是被月氏鼓動來的,主力還是月氏的兵馬。這還用再決策嗎?
“你套路我。”魏京華嘀咕道。
可奇怪的是,明明他的套路這麼明顯,她體內的誓言蟲,卻毫無反應,她一絲一毫都沒覺得疼,反而是平靜舒坦。
“我一心向你,如今連一點兒雜念都沒有……若說有雜念,那我隻有一個雜念。”殷岩柏看著她的眼,說的異常認真。
魏京華仿佛被他蠱惑,跟著就問“什麼雜念?”
“我想早日‘嫁給你’。”他說的沉穩,聲音裡滿滿都是磁性。
魏京華禁不住心頭一跳,渾身跟過電一樣酥酥麻麻。
她彆開視線……心裡竟也生出雜念來——若是此次大戰得勝,她是不是也可以“光榮退休”了?
念頭剛過,她心口就猛地刺痛了一下。
她趕緊打住,調整呼吸。並趁殷岩柏不注意,偷偷給自己紮了兩針……這誓言蟲!她不過想了想而已,蟲子是有病嗎?
收拾了行裝,次日女帝親征,帶領著聚集在京都的五千騎兵,離宮離京。
在京都外頭,與等候的另外一萬五千騎兵彙合,大軍開往和穀關,再與五萬府兵彙合。
這些騎兵大多年輕,乃是沒有跟過女帝的兵馬。
一開始,他們還有些傲氣,莫說一個女子領兵了,就算名氣小點兒的將領來領兵,他們都未必心服口服。
他們隻看殷岩柏的麵,隻仰慕殷岩柏的威名。
像是故意要給女帝難堪似得,初見麵,他們山呼“晉王”名號時,那聲音比山呼“陛下萬歲”時還要響亮的多。
殷岩柏當即就要整頓。
魏京華卻朝他使了個眼色,“朕若靠晉王威名,即便叫他們口服,也是不能心服,何必呢?”
殷岩柏微微蹙眉,“要說兵馬有銳氣,絕對是好事……隻可惜,他們這銳氣用錯了地方,就成了傲氣。驕兵必敗,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魏京華點點頭,“不要緊,這傲氣總要被挫下去,磋磨過的傲氣,才能磨練成真正的銳氣。晉王初做大將時,怕是也有這個磋磨的過程吧?”
殷岩柏笑了笑,不置一詞。
他沒告訴魏京華,他十八歲打的第一仗,就是大勝仗。
出征這麼多年,大大小小的仗打了無數,困難的時候很多,但他的銳氣自始至終,從來沒有被人磋磨過。
一開始那些兵吏以為有女帝帶兵,行進速度必然不快。
但他們忘了,女帝是在西北草原上待過好一段時間的人,馬背上的生活她並不陌生。
而且她性子裡有狠勁兒,她一點兒也不嬌氣,騎馬趕路,她比男人還凶。
一路急行軍,參軍年數少的,幾乎都要跟不上這個節奏。
三天下來,好些兵心裡已經大為改觀……女帝一點兒也不嬌弱啊?!
到第四天夜裡,整頓紮營,女帝親自巡營之時,很多人更是親身感受了女帝的威武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