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岩柏一時又忐忑,又緊張,“你……的?”
魏京華輕哼一聲,“也不知是誰,不告而彆,帶著五百飛騎,就敢闖人都城。我擔憂至極,惟恐我還沒死,他卻死在我前頭了,氣急攻心……”
殷岩柏聽得心驚肉跳,不由緊緊攥著她的手。
竟是他?他把魏京華逼到吐血?
她才剛好一點兒……他即便不能像薑翰一樣,為她止痛,至少也該叫她少操點兒心吧?
殷岩柏有點心虛氣弱,原本很有把握的話,這會兒也說的心虛,“其實,我不是衝動,我是有把握的……”
魏京華斜了他一眼,明顯的不信任。
他舔了舔嘴唇,“是真的,在戰場之上,最重要的就是將士們的士氣。若失了士氣,再多的人,不過是一盤散沙。先前我們在月氏都城外頭,虐殺他們的昆彌。城中的人都視而不見,閉門不出來營救。這說明他們已經完全的軍心渙散了,隻求自保,什麼都不敢奢求了。”
魏京華微微蹙了眉頭,虐殺泥靡……她想起了漫山遍野的狼,豺狗與禿鷲。
“倘若當時不是因為你身體實在太危險,我可能當即就帶人衝進去了。”殷岩柏說完,就眼巴巴看著她,“所以,打仗的事情上,你可以對我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更不會拿我手底下將士的性命開玩笑。”
魏京華這才輕哼一聲,雖有些不滿,但更多的像是在耍脾氣。
殷岩柏見她不是真的生氣,臉上的笑容不由更大。
他小心翼翼的湊近她,呼吸都撲到她的麵頰上,帶著一股霸道強勢的氣息。
“你乾什麼?”魏京華心跳漏了一拍。
她緊張的後撤。
可她腦袋後頭就是床頭,枕頭,她越後撤,他就越逼近。
她退無可退,隻得盯著她的眼睛。
“你已經好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他聲音有點暗啞,有點蠱惑。
魏京華心跳發慌,“我才剛剛不疼……”
“我知道,我不著急,隻是想……”話沒說完,他就忍不住覆在她的嘴唇上。
他口中的氣息帶著點冷氣,帶著點殺伐後的血腥氣。
反而是這一點點血腥氣,更容易叫人衝動,叫人克製不住……
魏京華原本在躲,不知被什麼情緒觸動了神經,她輕微的回應了他的舌頭……
殷岩柏立時一發不可收拾……他呼吸急促粗重,雙手撐在床上,將她禁錮在他胸膛之下。
他眼眸愈發暗沉,情緒翻湧……
“陛下!”帳外一聲高呼。
魏京華立時回神,她雙手去推殷岩柏。
他騰出一隻手來,抓住她的兩手,飛快的衝賬外吩咐一聲,“候著——”
魏京華嗔怒看他,“是寇悅心,我有話交代她,叫她進來。”
殷岩柏耍賴“不要……”
他又吻了上去。
魏京華這次牙關緊合,不給他留一絲縫隙,她亦不閉眼,斥責哀怨的看著他。
她一雙眼睛裡有疲憊,有憔悴,有細細的紅血絲,就是沒有意亂情迷……
殷岩柏無奈的輕歎一聲,離開她的唇,“你這麼看著我,叫我怎麼對你……”
魏京華一把捂住他的嘴,衝外頭吩咐,“寇將軍進來。”
殷岩柏哀怨又心疼的看了她一眼,他起身站在床邊。
寇悅心不知是不是猜到了什麼,她進來的時候有些臉紅,隻見她飛快的抬頭瞟了眼殷岩柏,就低下頭去,努力的當他不存在。
寇悅心是捧著兩樣東西來的,她走到床邊就跪了下來,並把手裡的兩樣東西奉上,“這是陛下的,非常時期,末將代為保管,現在陛下已經好了許多,末將也該物歸原主了。”
魏京華看了看她手裡的東西,是她覺得自己危在旦夕的時候,叫女將先行離開,帶回給寇悅心的。
玉璽,以及傳位的詔書。
魏京華點點頭,“我叫你來,也正是為了此事。”
寇悅心略微鬆了口氣,表情也舒緩了些,她手裡的東西更是高舉過頭頂。
“玉璽和詔書你收下,待平定了西北之亂,回京之後,我正式下詔退位,禪位與你。”魏京華認真說道。
寇悅心下意識的要說“遵旨……”
話音發了一半,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頭來,錯愕看著魏京華,“陛下說……什麼?”
“我要正式下詔退……”
魏京華的話沒說完,寇悅心挪動著膝蓋飛快上前,一把捂住魏京華的嘴。
“陛下恕罪,恕末將不敬……”
寇悅心臉都白了,心有餘悸的看著她,小聲說,“您才剛不疼了,怎麼不知話不能亂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