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馴馬這人的床底下發現的。”侍衛將半張紙奉上。
耶律泰看了一眼之後,立即轉呈給魏京華。
魏京華垂眸一看,微微色變,“這是……”
殷岩柏就近過來,他一眼認出,“這是太子的字跡……”
魏京華的神情卻變換莫測,“太子?怎麼可能是他,他在湯山行宮裡,應當是被看管的最嚴的……”
她正嘀咕,地上那垂死之人卻忽然起來,從靴子裡摸出一把匕首。
“皇位當給正統,太子乃是正統,你這妖女,禍亂朝綱,我要殺了你……”他咬牙切齒,牙縫裡嘴角上全是殷紅的血跡。
他如厲鬼一樣朝魏京華撲過來。
殷岩柏連臉色都沒變,猛地抬腿,一腳踹在他胸口上。
“噗——”那人噴出一口濁血來。
殷岩柏立時側身,扶著魏京華的肩,為她擋去了血。
血有些濺在殷岩柏的脊背上,卻沒有一滴落在魏京華衣服上的。
那人砰的被踹倒在地。
寇悅心上前摸了摸他的鼻息,她抬頭看著帳內眾人,“死了。”
殷岩柏微微蹙眉,“活著也問不出什麼話來……既已經知道不是契丹族要背信棄義,破壞通邊,不如今早啟程回京。”
耶律泰站起來說道,“我就算是個小人,也不會背叛阿姐!我還是那句話,我的命是阿姐幾次三番救回來的,阿姐若要,隨時拿去!我絕沒有一個不字。”
魏京華深深看著他,微微點頭,“我信你,多謝。”
耶律泰不苟言笑,衝魏京華拱手施禮。
“邊疆的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即日啟程回京。”魏京華說。
耶律泰張了張嘴,最後笑著說,“不論阿姐有什麼消息,一定要給我來一封信,弟弟記掛著你。”
魏京華點了點頭。
“還有,阿姐大婚之日,即便我不能趕去祝賀,也盼著阿姐叫我知道,與阿姐同喜。”耶律泰認真說道。
聽聞這話,魏京華隻是臉紅,有些害羞。
震驚的卻是殷岩柏,他錯愕抬頭,深深看了耶律泰一眼。
“要好好對待我阿姐,不然做弟弟的可不答應。”耶律泰衝他說道。
殷岩柏遲疑片刻,猛然抱拳拱手,“謹記在心。”
耶律泰臉上有黯然之色,更多的是風浪過去後的平靜,失落最終被風吹散。
“送君千裡終須一彆……”他笑了笑,衝帳內的人點了點頭,拱手對著魏京華一步步退了出去。
耶律泰離開大帳之後,就聽見穩健快速的腳步聲,不多時,就是眾人打馬而去的聲音。
“他走的真快,說告辭就告辭了。”寇悅心在一旁道。
殷岩柏的臉上在錯愕之後,終於露出了輕鬆的笑模樣,“不舍啊?不舍你去追唄。”
寇悅心狠狠瞪他一眼,“我怕追回來,晉王爺心裡不踏實。”
“我怎麼不踏實?”殷岩柏餘光瞟過魏京華,“我吃了秤砣鐵了心,踏實得很。”
寇悅心衝魏京華眨了眨眼睛,“既是要啟程回京,那末將去收拾準備一下。”
魏京華擺手留下她,溫聲說,“你是該好好收拾準備一下,畢竟回京以後,還要重要的事情等著你。”
寇悅心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來,“陛下……”
“我們不是說好的嗎?”魏京華摸了摸她的頭,神態猶如長姐一般。
寇悅心苦著臉,“您再多培養我幾年唄?我還年少啊。”
“你雖年少,能力並不小,我對你放心。”魏京華笑的和煦。
寇悅心卻笑不出。
“還有這一路的光景呢,你可以在這一路上好好準備。”魏京華安慰她說。
寇悅心撅著嘴,離開大帳。
她沒去自己的營帳,卻是去了薑翰的帳房。
“睡了嗎?”寇悅心問帳門外自己留下的人。
外頭的人還沒說話,就聽見薑翰在裡頭說,“進來。”
寇悅心臉上頓了一頓,掀開帳簾進去。
薑翰平躺在床上,身體僵硬得很,軍醫說了,他不能隨意挪動。
“對了,你恐怕不能一路行軍,起碼要休息一段日子才能上路啊。”寇悅心喃喃嘀咕。
“查出來了?”薑翰急切問道,看他的樣子,若不是肋骨斷了,他恨不得立即坐起來問。
寇悅心疾步上前,摁住他的肩頭,“你彆急,那個飼養的人死了,馴馬的人逃了,追回來以後,他嘴裡沒有一句實話,還想要行刺女帝,被晉王爺打死了。”
薑翰臉麵嘲諷,輕嗤一聲,“他還是不改衝動本性。”
“這次真不怪晉王爺……”寇悅心一麵說,一麵覷著薑翰的臉色,“是那人該死,若是我當時在女帝身邊站著,我也要一腳結果了他!他自始至終都在騙人,與其留著他的命叫他行刺,不如叫他死了痛快!”
薑翰轉過臉去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