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扶廈看著林風眠,沉默許久,最後幽幽歎息一聲。
“無邪殿下說笑了,既然是天煞殿的意思,老朽自當聽從。”
“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我年歲已老,力不從心,不如……”
聽丁扶廈有撂挑子的意思,林風眠皺眉頭道“極木尊者這是哪裡話!”
“就算遙遙已經成為尊者,但尊者仍是我暗龍閣的頂梁柱之一,不可或缺。”
“晚輩經驗不足,雖然父王答應幫扶,但父王事務繁忙,閣內事務還要尊者多多指點!”
“而且我這才剛上任,前輩就卸任,閣內怕是有異議,還請尊者再勞累兩年。”
丁扶廈頓時臉色精彩至極,這小子話雖然說得體麵,但話裡話外都是陰陽怪氣。
他一口一個遙遙,唯恐自己不清楚兩人關係。
而且這小子點明君慶生也入股了,他並不是不可或缺的。
現在讓你待在閣內,也就是怕大家有意見罷了,過兩年你想滾哪裡去我都不管。
你再倚老賣老,討價還價,我可就真踢你出局了。
丁扶廈哪裡不知道大勢已去,頓時長歎一聲,苦笑連連。
“既然你如此盛情挽留,我也就留下來,再多屍位素餐兩年吧!”
“不過老夫老了,若是不是特彆重要的事情,我就不出手乾預了。”
他也表示自己的態度,我隻掛名拿靈石,不乾活!
林風眠滿意笑道“這是當然,大會之時,就仰仗前輩多美言幾句了。”
丁扶廈點了點頭,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擺明端茶送客了。
他心情煩悶之下,甚至都懶得問幽遙兩句,君承業是怎麼死的了。
反正不管是不是幽遙所殺,他想殺幽遙,都太難了。
君慶生擺明會站在幽遙那邊,自己真動手,也就徒送尊位,禍及子孫罷了。
丁扶廈穩健了一生,此刻還牽掛著丁家,就更不可能冒險了。
但想到自己一死,世間就再無一人記得君承業,他就不由悲從中來。
君慶生見他似乎認命了,心中歎息一聲,也不想跟他鬨得太僵。
“舅姥爺,我有意立雲諍為儲君,你意下如何?”
如今林風眠手握暗龍閣,且兄弟感情似乎還不錯。
他不再擔心林風眠不能自保,也就選擇正式立下王儲,穩住如今的丁家。
丁扶廈頓時眼中精光一閃,連連點頭道“好,好,好!”
君慶生微微一笑道“到時候雲諍主持天澤王朝,無邪把控暗龍閣。”
“兩兄弟互幫互助,彼此照顧,不說雄圖偉業,至少自保沒問題。”
丁扶廈自然聽懂他的言外之意,君無邪這小子有了暗龍閣,不會再爭王位。
君慶生這是提醒他,彆為難這小子,多幫忙讓他坐穩這個位置才是。
“這……他們兄弟不會……”
君慶生開懷笑道“他們兄弟感情極好,這次雲諍深陷險境,險些被人奪舍。”
“要不是無邪舍命相救,雲諍怕是早已經遭遇不測,舅姥爺多心了!”
丁扶廈不由心中咯噔一聲,業兒居然還想奪舍雲諍?
君慶生雖然不是丁家血脈,但君雲諍可是實打實丁家的人。
他很了解君承業,知道他還真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慶生你說得對,是我著相了,兄弟應該齊心才對!”
雙方達成一致的意見,君慶生還答應把丁婉秋放出冷宮,不再禁足。
聞言,丁扶廈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還要留幾人下來設宴款待。
君慶生也沒拒絕,帶著林風眠等人入席,頻頻讓林風眠給丁扶廈敬酒。
“舅姥爺,這小子向來說話沒大沒小,你彆跟他一般見識。”
林風眠也起身敬酒道“晚輩若有什麼得罪,還請多多見諒!”
丁扶廈端起酒杯一飲而儘,笑道“年輕人,年少輕狂很正常!”
他有意借酒消愁,跟君慶生頻頻碰杯,喝得酩酊大醉,不時麵露悲傷之色,胡言亂語。
“我早說過他,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但他非說,承業,承繼皇業,一切都是他的,他不甘心……”
“到頭來,落得個屍骨無存,客死他鄉的下場,這是他欠你母後的……”
“慶生,你彆學他,千萬彆學他,凡事沒有九成九的把握,不要貿然出手……”
……
君慶生陪著丁扶廈憶往昔,兩人借酒消愁。
林風眠左擁右抱,好不快活,此情此景卻讓他想起當初君雲諍布下的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