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兒眸子沉了些許，手無意識地搭上了自己的小腹，腦海中盤旋著“身體接觸”這四個字。深覺被冒犯的蘇梨兒口氣也算不上是友好了，她指指尚躺在病床上的秦城陽，聲音不冷不淡，“這些問題，我覺得你等他醒了去問他更合適。”
拒絕得這麼明顯，顧言珂還是沒放棄。
裝模作樣地歎口氣，顧言珂為難地道“有些時候他不會和我說真話的，所以，想要聽見真實的反饋，就隻能從身邊人開始問了——你現在就是城陽最親近的人，我隻能問你。”
最親近的人……這話裡句句都帶著暗刺。
她微微扯起唇角，目光淡漠地抬頭看他，“不巧，我沒有回答你的義務。”
鄧青檸敏銳地察覺到了蘇梨兒的情緒變化。
“你差不多行了啊，你是來探病的！”在顧言珂下一句話要說出來之前，鄧青檸微微抬高了音量，將他要說的話給懟了回去，“真是一點兒情商都沒有……”
蘇梨兒一怔，旋即笑笑，安撫鄧青檸，“青檸，沒事。”
秦城陽身邊的人多數對她都懷有敵意，覺得她配不上秦城陽的付出，這些她早就知道了。顧言珂也不是第一次表現出敵意，說實話要不是鄧青檸在場，顧言珂估計會更不客氣。
鄧青檸半點都沒被安撫到，俊俏的小臉上顯出幾分不悅，緩了緩語氣，才壓著自己的惱火道“梨兒，我就不留下給你添麻煩了，你好好休息，好好養病。”
蘇梨兒她含笑點頭，“好。”
鄧青檸上前一把拉住顧言珂的胳膊就往外拽，走到門口時被顧言珂一拽，停下了腳步。
“等等。”顧言珂拉住了門框，抬眼，“我有一句話想說。”
蘇梨兒正送他們到門口，人也正好在自己眼前，她緩緩點頭，“請說。”
顧言珂掙脫了鄧青檸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才正色道“他不是輕易願意為了誰付出生命的人……說實話，秦城陽是我見過最惜命的人。他身上壓著家族，壓著秦商，在你沒有出現之前，他是徹徹底底的利己主義。或許你不會相信，但我希望你知道，他不是天生就願意為了誰付出所有的。”
蘇梨兒心中一動，抿唇。
顧言珂再次看了她一眼，“我還希望……你值得他冒險。”
“我也希望。”蘇梨兒回得很快。
沒必要再多說了。她想離開，並且成功離開過，但隻要秦城陽不願意，她就會被一輩子綁在秦家。她承認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但是她已然失去了管住自己身體的權力。
秦城陽說過，愛也好，不愛也好，床伴也好，妻子也好，他隻要她在身邊。
當時她便知道了，他要的不僅僅是在身邊而已。但是她給不了的東西，也不能輕易承諾，更不需要外人來說道和教育。
顧言珂挑了挑眉。
鄧青檸火了，“梨兒怎麼就不值得了！你彆胡說八道。”
眼看著鄧青檸就要在病房門口和顧言珂吵起來了，蘇梨兒突然開口，帶些誘哄的意思，“青檸，你都要走了，不去和清嬈打個招呼？順便幫幫忙，叫清嬈回來。我身上還有點兒沒力氣，得讓她幫我。”
“行，你等我。”鄧青檸爽快地答應下來，目光惡狠狠地剜了一眼顧言珂，“等我回去再和你算賬。”
鄧青檸繞過樓梯的拐角，身影消失不見了。
顧言珂收回目光，含笑看著蘇梨兒，“特意支開青檸，是想和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