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
腦子裡突然掠過剛才長廊拐角兩人相擁而吻的畫麵,過分美好,即使隔著一定的距離,他也可以清清楚楚看見蘇梨兒唇角的笑。
在知道蘇梨兒真正身份之前,這樣的畫麵他頂多覺得刺眼。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那樣的溫柔和嗔怒隻能對著他,隻能完完全全屬於他,秦城陽又算個什麼東西?他和歡歡才認識多久?
“這事情我隻能和她聊。”殷若塵深吸了口氣,轉頭和秦城陽對上了,目光中仿佛浸透了寒冰,一寸一寸將房間裡的溫度都吞噬。
“是麼。”秦城陽緩緩將自己的腿給收了回去,笑意在唇角褪去,掀起眼皮掃過殷若塵的臉,“那可惜了,殷總是見不到人的,請回吧。”
他起身,乾脆利落地往門邊走。
“秦城陽。”殷若塵陰惻惻地出聲,“她在酒莊上投了不少心思,我不妨告訴你,我手裡捏著的就是她即將上市的那款酒的配方,隻要我提前上市,這次她必輸無疑。你讓她出來見我一麵,隻要見一麵,這酒我就當從來沒做過。”
“我太太的魅力可真大,能讓殷總隨口就承諾放棄這麼大的利益,隻是我好奇一件事,殷總,您現在的公司還經得起這樣的折騰呢?”秦城陽側頭道。
殷若車咬牙。
他聽得出來秦城陽這話裡的諷刺,殷氏集團也確實經不起這些折騰了,所以他才篤定這次放棄對蘇梨兒來說一定是個非常誘人的條件。
隻要他肯心甘情願地再輸一次,殷氏集團就差不多要走到窮途末路。
“這不需要秦總關心,秦總隻要告訴我,見還是不見。”
“殷若塵,怎麼偏偏一到這事情上,你就沉不住氣?”秦城陽冷笑,“我本來還當你是個對手,能夠十年如一日地保持同一張麵具,也算是一種本事。但是你看看現在,戲也演不下去了,公司也運營不好,想護的人一個也護不住,想要的東西半點也不得沾染。你是不是篤定我會讓我見她一麵,好換取這絕對的利益?”
他緩緩走近,居高臨下地掃了殷若塵一眼。
殷若塵臉上的鎮定已經再也維持不住,額角青筋微跳,眸光裡的憤怒幾乎要噴薄而出。
“那是你會做的選擇,不代表我會。”秦城陽輕輕俯身,眼角眉梢都是輕蔑的笑意,表情裡的每一個細節都寫著不屑,根本懶得遮掩,“我們秦商耗得起,隻要能讓她開心,彆說是十個酒莊,就是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我也樂意讓她燒著玩。”
“這是你的想法,不是她。”
“你如果真的了解她,也不至於一敗塗地。”秦城陽勾唇,“怎麼,你以為我向她轉告你的話之後,她會回心轉意見你一麵?殷若塵,你壓著那款酒遲遲不上市,又屢屢發出見麵的邀請,她會真的猜不到你想做什麼嗎?”
殷若塵眯眼。
“回去吧。”秦城陽收回眼神,斜眼看了看殷若塵的臉,“虧我還以為會有什麼好戲看。”
他開始覺得蘇梨兒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就此時殷若塵這張臉,簡直讓他毫無鬥誌,連出手打兩拳的心思都沒有。
門關上了。
殷若塵咬牙,雙手緊緊捏著,腦中一遍又一遍地掠過秦城陽剛才說的話,最後一句反複重複,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徹底燃燒殆儘。
半晌,殷若塵閉了閉眼,起身離開,陰影在他身後拖出瘦長的黑色輪廓,在走廊上顯得格外孤寂,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