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墨實在猜不出杜凝雲此時的怒火從何而來,卻也趕忙拿著美男圖隨待墨一同出去。
兩人卻才到屏風邊上,就看見一個小丫鬟拿著雞毛撣子在掃架子上的灰,待墨性子急些,頓時皺眉先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小丫鬟不敢不說“架子上有灰,綠梅姐姐叫我來掃一掃。”
待墨還是皺起了眉頭,當即說道“管好你的嘴,若有什麼話傳出去,即便姑娘饒你,夫人也不饒你們一家。”
弄墨則充好人兒,拉住快哭了的小丫鬟,安慰道“彆怕,你不在外麵亂說,你家人豈會有事兒?”說著,弄墨便給了小丫鬟數文錢,笑道“拿去買個糕兒果兒吃去罷。”
小丫鬟便煞白著臉出去了,偏沒走幾步待墨又在她耳邊說“若叫我聽見有什麼不該有的話,必定叫你好看。”
小丫鬟險些腿一軟跪下了。
待墨和弄墨見她嚇得臉上煞白,這才放心的走了。完全不知她們走後,小丫鬟便向她們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當夜,一紙密信出現在戚藺的桌案上。
戚藺展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
夫人命人繡的手帕已經送到。夫人疑心市井謠言,命人盯著市井茶館酒館。
戚藺看罷便將紙條放在燭火中燃了。
燒完了才皺著眉頭,在心中冷冷的說這杜家二房的當家夫人實在糊塗,將幾個男丁仔細培養好了,怎麼不能撐門立戶。老盯著雲兒算什麼?
戚藺想著,屈指在黑峻峻的桌麵上敲了敲,一個黑衣男子很快便出現在戚藺下首,垂手而立,靜聽戚藺吩咐。
“讓人彈劾杜家二房杜廣紳,免官。”
“是。”
戚藺這才看向一片漆黑的窗外。黑峻峻的窗外蟲鳴陣陣,倒顯得隻燃了一盞孤燈的室內昏暗死寂的可怕。
戚藺的書房很單調。一張黑峻峻的大桌,桌上乾乾淨淨,除了紙筆等物,隻剩一堆紙灰,一吹便散了。兩個書架臨牆擺著,入眼便是一牆的書,使得書房顯得有些空曠。
唯一的擺設便是門邊的一個黑峻峻的雙耳大肚甕瓶,瓶身上凸出著牛頭的紋路,在昏暗的燈光下瞧著如同猙獰恐怖的鬼臉。但若是白天再看,這牛頭瞧著還有點憨。若是看仔細了,還能發現這大甕裡灌滿了清水,裡麵還有幾尾金鯉魚兒,遊得很歡暢。
次日中午。
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炸的二夫人腦瓜子嗡嗡作響。
二老爺又被言官彈劾了一次,徹底把官丟了。
得知消息的二夫人簡直要瘋了,跑到二老爺書房就歇斯底裡的喊道“你又做了什麼?你能不能想一想霞兒!霞兒已經是議親的年紀了,你這個時候成了白身,你還想不想讓霞兒嫁人了!”
二老爺也煩躁的很,聞言隻不耐煩的將二夫人推到一邊,口裡直說“她嫁不嫁的出去自然有我來管,用你一天天瞎操心?”
言罷,二老爺便要走,二夫人哭著攔他,死命拽住他的手,想讓他找一找忠意伯,求忠意伯為他買官。
二老爺開始還能好聲好氣的說了句,漸漸就煩了。二夫人再三糾纏,終是惹起了二老爺的怒火,一腳把二夫人踢開,罵道“你可滾一邊去吧!我當初是瞎了眼才會娶你這個喪門星,我但凡娶個門第高點的,也不會像你一樣隻會拖我的後腿,還天天埋怨我。”
二夫人被踢倒在地上,聽見二老爺的話,越發哭的撕心裂肺起來。惹得二老爺連連說“哭,隻知道哭!正兒八經的當家夫人誰跟你一樣天天的哭!一天天哭喪一樣,難怪我沒個好運道,都是你招的!”
二老爺說著便虎著臉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