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折遊廊上空無一人,遊廊的儘頭一麵臨著水,同樣一片死寂。畢竟這裡不是宮宴的場地,熱鬨的在另一處,這裡也就沒人了。
謝湘鈴嫌天熱,便沿著水邊走,卻不想走著走著,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便倒栽蔥一樣一頭栽到旁邊的盛光湖。
“咳咳!”
謝湘鈴不會水,用儘渾身的力氣才掙紮著讓自己的腦袋漏出水麵。卻才要喊‘救我’便被冰冷的湖水灌了一嘴。把她嗆得一陣猛咳,求救的話隻剩下一串零碎的吞水聲。
但她還是奮力的喊“救咕救我!”
大夫人站在岸邊冷冷的看著她掙紮,心中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她很討厭杜凝霞不錯。
但杜凝霞姓杜。更是世人眼中杜凝雲的好姐妹。
一榮不一定俱榮,但杜凝霞身敗名裂,她的雲兒也會遭人白眼。整個忠意伯府的家教會被質疑。更有人會以此詆毀攻訐。
大夫人想著,眼神越發冰冷。
而謝湘鈴見求救無望,奮力的揮舞雙手和雙腳自救,卻因此把自己推的離岸邊越來越遠。
但謝湘鈴沒有放棄,她還這樣年輕,她才得了舒妃的許諾。
她要做皇妃!
謝湘鈴腦海中無數念頭閃過,卻無意間拍到一個濕冷的東西卻真實存在的東西,那東西被她一碰就瞬間消失。她低頭看向水麵,漆黑的水中隻有她自己那在夜色裡隨著水麵波動被扭曲了的五官。
巨大的恐懼感攏上心頭,讓謝湘鈴渾身僵硬,牙關發顫。
身體忽然被撞了一下、兩下、三下……
似乎有數不清的東西在圍著她,攻擊她。恐懼之下的謝湘鈴渾身一動都不敢動,毫無疑問的沉入湖中。
岸邊。
大夫人三人看著謝湘鈴沉溺的地方神情冷漠。
那裡一隻隻色差斑斕的錦鯉魚遊的。
那裡的水麵下似乎還有拚命掙紮的身影。
但結束了。
大夫人冷笑著看這湖,直到水麵徹底歸於平靜,才轉身離去。
此時的夜色更深沉了。
但回到宮宴所在的荷花池,這裡相熟的貴女卻還在瘋玩。
這些年幼的小姑娘難得有了聚在一起肆意玩鬨的機會,完全沒有困的意思。
大夫人便尋了個僻靜的,卻能被人看見的樹邊石墩子坐下,看著遠處對著荷花池嬉鬨聯詩的幾個姑娘們玩。
不多時。
重陽伯夫人來尋她,好不容易來到這裡,當即笑道“我怕你有什麼事四處尋你,你竟在這裡看她們玩呢。”
大夫人便笑道“哎喲,那小太監騙我呢,說有什麼娘娘找我。結果到了個沒人的地便嘰裡呱啦的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你也知道,我一貫不喜歡費腦子,便不理他,自己回來了。”
“回來也不尋我們,到叫我替你白操心。”重陽伯夫人說著就在大夫人身旁坐下,還裝模作樣的在她臉上捏了一把,嫌棄的說
“一點都不嫩滑,真是個老東西了。”
大夫人聞言,當即笑著回敬說“你以為我為什麼不去尋你們,你這老東西哪有這些小姑娘好看。她們還會聯詩,你倒是聯一句我聽聽?”
“有兒有女的人了,嘴還這樣貧,看我撕了你的嘴。”
月色正濃,樹下湖邊,中間隔了一二十年的兩代人都笑的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