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凝雪說著就哭了起來,一副情真意切為香蘭著想的樣子。
主辱仆死。
這是杜凝雪才從庶女一書中學到的。
書中的庶女知道自己身邊的丫鬟都是嫡女母親派過來的,但庶女完全不在意。隻是在被嫡女羞辱之後,抱著自己的大丫鬟哭訴。
讓大丫鬟想起貼身丫鬟要隨小姐一同出嫁的規矩,想起庶女嫁不好,她也彆想好過的規矩。
而庶女讓貼身丫鬟知道她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後,這丫鬟就對庶女上心多了。
杜凝雪知道香蘭是姨娘派來的,對她是忠心耿耿。
但她總忍不住疑心,便先在香蘭身上演了起來。
結果無疑是有效的,香蘭抱住她,唉聲說道
“姑娘,香蘭不求跟著姑娘大富大貴,香蘭隻求姑娘一生如意順遂。如此,香蘭也就心滿意足了。”
杜凝雪默了。
她的香蘭果然不是書中那種有野心的丫鬟,但這般性子的香蘭,怎麼可能和她一道去和杜凝霞鬥。去奪杜凝雲的情。
不行不行。
杜凝雪想著,紅著眼睛命人給她洗臉淨麵,換上月白緞褙子,主動去溫雪院尋大夫人。
而以往的時候,杜凝雪她們對大夫人都避之不及,又怎會來尋她。
隻是不巧。
杜凝雪到的時候,發現杜凝霞已經到了,而且杜凝霞一改往日明媚如花的裝束,打扮的跟個小可憐似的。
而杜凝霞也看見了杜凝雪的裝束,又見杜凝雪兩眼微紅,明顯是哭過,便在心中說
“她竟也要用苦肉計!”
好巧不巧的,杜凝雪也在心中這樣想。
更巧的是,彩環出來迎人,見杜凝雪也在,還以為是一道來的,便將兩人都迎了進來。
杜凝雪覺得自己要搶占先機,便紅著眼睛,一進來就跑到大夫人跟前,哭喊道
“母親,母親!女兒隻有你了。”
隻可惜用力過猛。而大夫人對她不僅無感,還厭惡的緊,當即說道
“什麼叫隻有我了,你的意思是伯爺不管你了?你父母具在,擺出一副家破人亡的樣子給誰看呢。”
一番話猶如一桶加了冰塊的冷水又是潑又是砸的落在杜凝雪的頭頂,凍得杜凝雪渾身發寒。
早知道大夫人話難聽且難伺候,怎麼就這麼難伺候。
杜凝雪小臉發綠。
偏大夫人已經冷冷的掰開了她的手,強行把她推到了一邊,又說
“你姨娘死了,你心裡不舒服,可你也沒必要跑來膈應我。杜凝雪,你讓人采夾竹桃花的目的可瞞不了所有人。”
杜凝雪聞言,一張臉直接灰敗了下去。
一旁的杜凝霞看到這一幕心中頓時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夾竹桃可能是有毒的,誤食了夾竹桃可能會死人。而杜凝雪用夾竹桃毒死了方姨娘。
隻是,夾竹桃怎麼會有毒呢。從來沒聽說路邊的夾竹桃會毒死人呢,看來她有機會要試一試。
杜凝霞想著,從懷中拿出一副繡了很多天的手帕送給大夫人,說“這是霞兒這些天新繡的花開並蒂的手帕。原先是霞兒錯了,還請太太將這帕子轉交給雲兒,隻彆說是我做的就好。”
杜凝霞說著,就哭了起來,一臉的後悔之意。
杜凝雪見她哭的這樣動人,忍不住又變了臉色。
杜凝霞的演技這般好,她真的能贏過杜凝霞嗎?
可她完全忽略了一點。
真心不是演出來的,而是用真心換出來的。
天底下除了父母能有幾個願意被假情假意一直糊弄下去,以欺騙的手段謀奪情意利益,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不過很明顯的。
大夫人也完全不吃杜凝霞這一套,聞言直接就冷笑道“知道自己錯了就老老實實在梅香小築待著。雖然你是側妃不必忙著做嫁衣,就連嫁妝也要準備的少些,以免壓住未來的正妃。可你也該好好好好學一學為人妾室的道理。”
大夫人說著,就看向彩環,說“府裡梅姨娘雖然無子嗣,但她最狐媚子,你去讓她搬到梅香小築去。”
說著,大夫人又皺起眉看向杜凝霞這一身打扮,又說“你本就是明豔過人的容貌,做什麼穿的這樣素淨,以後這樣顏色的衣服能不穿就不要穿了。”
杜凝霞早在聽見大夫人讓梅姨娘搬到梅香小築時就已經握緊了拳頭,偏大夫人又嘲笑她的打扮。
這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卻又不得不忍。
隻能強壓下心中的怒氣,低頭柔聲說“女兒知道了。”
大夫人眼中的嫌惡之色卻更濃了“你算我哪門子女兒。”
杜凝霞一口老血差點氣噴出來,隻能改口說“霞兒知道了,霞兒多謝伯母教誨。”
“知道就好。”
杜凝霞差點沒忍住臉上的猙獰。
偏大夫人又屏退左右,在她跟前低聲說道
“我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杜凝霞聞言臉上仍舊是一派的謹小慎微之意,低頭柔聲道“伯母在說什麼呢,霞兒聽不懂。”
“平郡王側妃的聖旨是有辦法推掉的。我再最後問你一次,要不要推掉這門婚事。杜凝霞,你要明白,即便我不待見你,你也能有一個如意郎君做正妻。”
杜凝霞眼神微閃。
嫁誰能比得過嫁給六皇子。
夢裡的事雖然與現實有差距,可六皇子是最有希望繼承大統的皇子,是未來的皇帝。
即便是側妃嫁去又能如何?日後她必定位列妃位,甚至能做皇貴妃。
豈不比嫁到彆家做命婦強百倍。
“伯母,我…”
“你先回去仔細想兩日吧,正妃側妃雖然都上玉蝶,但正妃側妃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個字的差彆,你好想想吧。”
“是。”杜凝霞心裡卻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