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鳳華的喊聲早就招來了大夫人和臉色越來越黑的東郡王妃。
這兩個人此時就站在小房的屏風後,聽秦鳳華哭著喊道
“杜凝霞她就是個禍害,雲兒,咱們一定要把她的腿給弄廢了,她…”
秦鳳華翻來覆去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一下。
原來是杜凝雲黑著臉把手中的團扇砸在了她的臉上,黑著臉說道
“你可閉嘴吧。我再討厭杜凝霞她也是我堂姐,你倒是唆使我去對付自家人去了,虧你也好意思說!”
杜凝雲說著,忽然聽見屏風的輕微晃動聲,以及人氣狠了的抽氣聲。
杜凝雲便說“我再聽不了你的蠢話了,我這就去尋你母妃,你有什麼話和她說去吧!”
言罷,杜凝雲就作勢要進去。
果然屏風後傳來東郡王妃氣的渾身發抖的怒喝聲“不用尋我,我都聽見了。生出這樣的孽障蠢貨,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東郡王妃說著,便出去揪起秦鳳華的衣襟,一臉怒氣的罵道“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混賬女兒!”
說著便抬手往秦鳳華的身上打。
大夫人嘴角微抽的從屏風後走出來,卻冷聲道“郡王妃尊貴,隻是我竟不知我忠意伯府的女孩們在貴千金跟前這樣低賤,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一開口就要廢了我府上女孩的腿。真是好大的威風!”
大夫人說著,便轉過身去,接著冷冷的說“這裡不是我忠意伯府,我送不了你們,但你們也不必繼續和我說什麼了,想來和我說話,也汙了二位的嘴!”
言罷,彩環等人便齊齊上前,齊聲說道
“郡王妃慢走,不送!”
東郡王妃見她們一個勁兒的攆人,見大夫人已經轉身背對著她,連看都不想看她。
便知道自己女兒的話已經把這個出了名的暴躁夫人李敏給氣狠了。
想起傳言中的李敏,東郡王妃隻好留了一句“杜夫人放心,這樣的孽障不須貴府懲處,我這就領了她回去,送她去寺裡。”
言罷。東郡王妃便撤了秦鳳華要走。
可秦鳳華一聽自己母妃要送她去寺裡,如何肯走,又哭又鬨的撒起潑來,完全沒想這是東郡王妃的搪塞之詞。
東郡王妃臉色越發難看。
又見大夫人冷哼了一聲便走進室內,東郡王妃更氣不打一處來,推搡著秦鳳華,氣惱的說道
“我往日裡是怎麼教你的?大家閨秀的雍容大氣你隻學了個囂張跋扈也就算了,你倒是學聰明點。模樣生的不好腦袋也不靈光,一天天隻知道惹是生非!”
杜凝雲還在一旁立著,聞言看了眼臉色瞬間漲紅的秦鳳華,忍不住搖搖頭。
又是一個以為請了名師教習,又給了女孩錦衣玉食,女孩就能自然長好的娘。
杜凝雲想著,卻不轉回內間,而是繞過秦鳳華,徑直出了門。
趙玉枝等人見杜凝雲出去,也趕忙跟了出去。
杜凝雲知道她們和秦鳳華交好,是想借秦鳳華皇親貴胄的身份,伺機和世家貴女玩到一處。
但她們未免也太無情,稍有秦鳳華要倒黴的跡象,她們便飛快的躲開,生怕受半點牽連。可占便宜時,卻半點都沒少占。
杜凝雲想著,隻丟下一句“我母親沒提你們,但我記得,我等著你們的賠禮。”
趙玉枝等人瞬間不樂意了。錢月妍第一個站出來喊道“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受寵嗎?還賠禮,我們那裡能拿出來什麼東西。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鳳華已經被你們逼成那樣了,你還不肯放過我們嗎?”趙玉枝皺著眉頭。
寧婉音也說“我寧家乃清流,你看我這穿戴,便知我沒有拿東西的能耐了。”
杜凝雲撇撇嘴。
拿不出賠禮時為難了,砸杜凝霞笑杜凝霞的時候怎麼不為難了?
“各位,敢做不敢當算什麼?”杜凝雲用團扇做遮陽帽遮住自己都臉,笑吟吟的說道
“不過,仔細想想此時我也不必插手了。總歸我父親最是重禮,又是家主。你們今日的所作所為,他肯定會查明算清,給族人做交待,各位儘情等待結局也不錯。”
趙玉枝等人臉色瞬間變了。
“杜凝雲,你!”
“我不差你們的賠禮,也沒必要說什麼假話。”杜凝雲說著,將待墨已經拿來了她慣愛使用的遮陽傘,便趕忙說
“走吧。”
待墨更人趕緊撐開傘,一麵齊齊給杜凝雲扇風,一麵撐著傘,攜著杜凝雲繼續上前。
杜凝雲倒是真有彆的事。
文星報即將第一次開張。
文嶽先生說什麼都來聽一聽杜凝雲的意見,杜凝雲最後還是答應下來,選在重陽伯府的前院,那裡有一座水榭,很是涼爽。
杜凝雲匆匆過去時,一進內便忍不住舒了個懶腰,直言道“這等好地方怎麼偏偏建在前院。”
文嶽先生來的倒是慢。
好在來的雖慢,卻帶來了最新版的文星報,杜凝雲粗略看了一遍,就說
“大體上算是出來了,隻是仍有不足之處,日後再改也不遲。”
而文嶽先生卻輕輕搖著頭,說道“我們這紙上寫的是話本。如今隻有一份自然不信,但日後版本多了,若無什麼編號能用來排序區分,隻怕…”
“排序區分倒是極好,我都忘了,你竟能憑空想象出來。文嶽先生高見。”杜凝雲說著,對著自己和文嶽先生中間隔著的白雪紅梅的屏風思考了許久,才說
“文星報是報紙,便以期做單位。把上麵點花紋取消一塊,騰出地方來分期。這一張是文星報的第一版,也就是第一期。第一期下麵寫一寫話本的小標題,然後輪流寫幾句其中一篇的小序,小序著重寫世人愛看的內容,引人入勝便可。”
文嶽先生點點頭,趕忙從懷裡拿出一張紙,將杜凝雲的話一字不漏的寫了下來。
然後才說“四篇隻選一篇寫,雖是輪流,可誰是第一篇,隻怕他們也要爭上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