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坐起來,可我不想…
隻可惜戚藺用實力告訴她不,你想。
但好在坐起來之後,杜凝雲能看見的更多了。
這個房間實在簡陋極了。
空曠的屋子裡擺了一張床,一個衣櫃和一套桌椅。
除此之外看不見半點裝飾,什麼瓷瓶玉盤、奇珍異玩。什麼瓜果擺盤、鮮花點綴。
這屋子裡除了茶壺茶杯,連個香爐都沒有。
杜凝雲想著,忍不住四處看了一眼,卻在屋子的另一邊看到一張大桌,可這桌上卻隻放著一把不用拿起來就帶著駭人氣勢的刀。
再順著窗子看向院外,空空蕩蕩的隻擺了各類武器的院子,院外隱約能看見高大的樹影,而那樹影怎麼看都絕對不會是忠意伯府的風格。
“這…”杜凝雲兩眼發直。
難道她剛才一不小心死掉了。
然後戚藺覺得她還有救,把她從墳裡刨出來安置在簡陋的彆莊?
正想著,戚藺已經說“這裡是鎮北侯府。”
杜凝雲一愣,而戚藺接著說“我的院子。”
這下杜凝雲真蒙了。
她怎麼會在鎮北侯府,戚藺的院子。
她一不小心昏迷了很多年??
她一不小心昏迷了很多年,她也該在忠意伯府才對吧!
杜凝雲想著,隻覺得自己人中開始一陣一陣的疼了起來,而且越來越疼。
杜凝雲疼的下意識的用手去碰了碰,一碰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我手能隨意動了。
再一試,杜凝雲麻利的從戚藺身上躲開,趕忙問道
“我怎麼在你這裡?”
“你突然昏迷,待墨和弄墨兩個嚇蒙了。蕙兒便找到我。而我在的地方離我這裡更近,便先把你抱了過來。”戚藺說著,一直緊繃的心弦也終於鬆了下來。
心道太醫雖然說你無事,可你自太醫走後足足昏了兩天,雖說這兩天裡也一直有太醫來。
可若再不醒,我隻怕要控製不住的把你帶到太醫院去了。
戚藺想著,忽然起身出去,不多時便端著一大碗黑漆漆的藥折返回來,說
“喝吧。”
杜凝雲看著這滿滿一大碗的藥,一時表情有些崩。
“喝?”
“嗯。”戚藺看著杜凝雲,見杜凝雲麵帶遲疑之色,便十分認真的補充道
“喝完。”
杜凝雲更懵了。
比她臉還大的大碗,是她平時吃飯碗幾倍大的碗。
要她喝完!
“不是…這個太…”
“喝。”戚藺言簡意賅,直接將碗遞了過去。
杜凝雲心裡還在慫,聞言弱弱的接過碗來,喝了一口。
苦澀的藥味讓杜凝雲瞬間沒了接著喝的心,但對上戚藺直勾勾的眼神。
杜凝雲果斷硬灌了幾大口,但藥是真喝不完。
杜凝雲隻能弱弱的將碗遞了回去,卻聽戚藺說
“你那兩個丫頭說你最討厭吃藥,小小的一碗藥有人哄著也要吃半天,但你明明吃的挺快。”
杜凝雲聞言眼神微變。
這能不快嗎?你擺出一副要麼自己喝要麼我灌你喝的凶樣兒。
能不快?
而戚藺卻拿著藥碗出去,留下杜凝雲一個人坐在床上,思索自己在昏迷時看到的畫麵。
那個大殿是她曾經的壽寧宮。
身上的衣裳也的確是她穿過的衣裳,但發生的事卻是她完全沒有記憶的離譜事。
對,就是離譜的事。
她堂堂一國太後,怎麼可能有人在夜裡跑到她的住處,還掐她的下巴。
離譜!
太離譜!
還男寵。
她杜凝雲一生都清清白白,何時有過男寵。
杜凝雲想著,忽見戚藺折返回來,一時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而戚藺卻緩緩的說“你已經昏迷了兩天了。”
“所以…”我為什麼會在你房裡?杜凝雲笑容乖巧,但這乖巧的笑容卻透著一股子僵硬。
而戚藺隻淡淡的說“我讓暗衛辦成你的模樣在錦璋閣裝病,太醫是我的人。這幾日我祖母抱恙,他以給我祖母問診的名義前來。你在我這裡的事情不會傳出去。”
杜凝雲聞言,沉默了一瞬,說“現在我醒了…”
“你不必急著回去。”戚藺沉聲道,原本冷冽如刀的眼神此時黯淡下來,讓他看起來十分落寞。
“你昏迷時曾說想你?哀家的男寵甚是合心合意,為何要想你?”
戚藺說著,銳利的目光突然對上杜凝雲的雙眼,讓杜凝雲有些心虛。
“你在昏迷時,到底看到了什麼?”隱瞞了下一句的戚藺握緊了雙手,因為杜凝雲的下一句赫然是
“戚郎,你該知道,哀家喜歡的是如先帝一樣容貌過人的嬌逸少年郎,可不是你這樣瞧一眼就嚇人的野狼。”
戚藺想著,雙手握的越發的緊。
而杜凝雲心虛的縮了縮,說道“這是我說過的話?我竟半點不知。”
“半點不知?”
“不知。”杜凝雲點點頭,甚至想發個誓證明自己。
但不知為何,明明戚藺剛才的話她沒有半點印象,可她就是心虛,心虛的想找個地縫抱成一團縮進去。
“好。”戚藺見杜凝雲目光躲閃,目光中多了幾分失落。
原以為護國寺的幾日相處,杜凝雲已經接納了他。
可現實是殘忍的,杜凝雲隻是沒有最開始的時候那樣怕他,卻對他仍舊沒有對他動心的意思。
那昏迷的囈語,若非他能確定杜凝雲是昏迷不醒。他真要以為杜凝雲是故意說給他聽,好讓他知難而退,早日放棄退婚,還她自由。
戚藺想著,在心中自嘲般的一笑,但才想到放棄二字,便想起那個迫不及待向杜凝雲示好的秦鉞。
戚藺的臉瞬間黑了下去。
去他娘的放棄,婚期都已經定好,如今隻剩他親自上門把雲兒迎回去。
放棄!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