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郎,你該知道,哀家喜歡的是如先帝一樣容貌過人的嬌逸少年郎,可不是你這樣瞧一眼就嚇死人的野狼。”
戚藺想著這些,緊緊的抿著唇,越發的沉默起來。
杜凝雲見他這樣,也沒膽子多說,藥塗好了,便慫慫的在床角縮成一團。
房間內就這樣沉悶下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戚藺回頭看了她一眼,有些遲疑的說“你可以不去北疆,但不能找男寵。”
杜凝雲嘴角抽了抽,戚藺到底是為什麼會覺得她會找男寵,難道她長著一張水性楊花的臉?
“我覺得你可能對我有誤會。”杜凝雲認真的思索了許久,認真的說
“我不找男…”
“女寵也不行。”
“我……”杜凝雲嘴邊的話硬生生噎了回去。
女寵也不行,戚藺的腦子裡到底都裝了什麼!
但看戚藺那冷峻的眉眼,杜凝雲又沒膽子說出心中的疑惑,隻能弱弱的輕聲說
“我從沒想過要什麼男寵,更彆說女寵。我沒有。”
但不知為何。
這話說出來後,杜凝雲心裡一陣心虛。
但她有過男寵嗎?
沒有。
她見過不少太後,但從來沒有見過向她一樣,丈夫死了十多年也堅守清白,從不蓄養男寵的。
在她的記憶裡,隻有她一生清白乾淨的如同一張白紙。
對,隻有她。杜凝雲想著忍不住翹起下巴,有些驕傲的說“我可是但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人。男寵女寵,哼!修和,你還是先做好納不了妾的準備吧。”
戚藺默了一瞬,但眼神分明在說鎮北戚家的男兒有妾室嗎?
很顯然。
鎮北侯府隻有兩位正妻坐鎮,根本沒有小妾外室等等的氣人玩意。誰讓鎮北侯府的男人想回京一趟難如登天。
杜凝雲想到了這裡,咬著嘴唇,沉思了片刻才說
“難怪你口口聲聲不許我養男寵,我都要忘了你一去北疆是多年不回的。”
我可以用些手段,把你也帶去。戚藺在心裡這樣說,卻沒能把這話說出口。
杜凝雲是忠意伯府溫室裡小心嬌養的花兒,是連晴天出門都要丫鬟撐著傘,生怕被夏日的大太陽曬到嬌嬌兒。
鎮北侯府的地界便已經和她所處的溫室截然不同,都有可能讓她萎靡不振,何況北疆的苦寒風沙。
溫室裡的花,可是淋一淋雨都要大病一場的嬌弱存在。
“你在京城,好好給我養兒子便是。”戚藺想到成婚之後很快便要撇開自己的小嬌妻去北疆,心裡就悶悶的,肅穆著臉說道。
可簡單的一句,你在京城給我養兒子的話聽起來總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讓杜凝雲忍不說
“你不打算回來嗎?”
“我父親年事已高,身上暗傷太多,等我再去,接手北軍務便換他回來。”
杜凝雲一愣。
可她記得戚藺的父親因突發的戰事死在了北疆,屍骨也為能找回,在京城的祖墳也隻立了衣冠塚。
不過那是她當上太後時的事情了。
她記得那時的她還給鎮北侯府賜下了不菲的賞賜,以示皇恩浩蕩。
但具體是多少年,杜凝雲仔細想了想,完全想不起來。
但她當上太後就已經是幾年之後的事,倒也不必她此時多想。
杜凝雲便愉快的將此事丟開,極為輕巧的說道“這樣啊。”卻無半點為此憂愁之意。
戚藺見杜凝雲得知自己要鎮守北疆,可能數年不歸,卻沒有半點該有反應的杜凝雲。戚藺越發覺得頭上綠的慌。
想想杜凝雲昏迷時的囈語。
杜凝雲筆下那天下男子皆愛我的文章。
戚藺忍不住重申道“不許找什麼男寵。”你若敢找男寵,我便差人把你綁到北疆去。
這認真的神態語調,杜凝雲兩眼望天,並且在心裡仔細思考自己的行為舉止。
思考了半晌,杜凝雲才有些無奈的問道“你到底為什麼覺得我會找男寵?”
我可是當了十多年清白太後的難得女子,論起來,若非那些拿筆的給她胡亂按上了各種罪名。
她的所作所為,在後來還能混上一個貞節牌坊呢。
杜凝雲想著,很想豎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的向戚藺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意。
但想起自己重生時挨過的雷,杜凝雲又怕天雷亂劈,讓她再死一次還死的冤枉。
杜凝雲隻好拉住戚藺的手,用最真摯的眼神說
“你放心離京,我在京城絕不亂來。”
但見戚藺神色越發古怪。
杜凝雲趕忙補充道“修和你是了解我的,我也沒有什麼舊情,更沒人想和我死灰複燃。再說了,等你走的時候我都是你孩子他娘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卻見戚藺抬起手,掰著手指頭說道“第一,你的舊情六皇子一直念著你呢。第二,他想和你死灰複燃。”而且當今聖上對此事是支持的。“第三,我不放心。”我就是想把你帶走。
難得說這麼多話的戚藺仍舊一臉肅穆。
杜凝雲聽了這些內容表情更加的豐富多彩,卻還是在戚藺輕輕的手上輕輕拍了怕,道“你放心,我不會。”
戚藺默了,目光卻落在了窗外,窗外的院子被大太陽曬到白花花的,一看就熱的夠嗆。
這樣光禿禿的場景讓戚藺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多。
忠意伯府和鎮北侯府的區彆太大了。
他在京城時杜凝雲還樂意在這裡住著,等他離京,隻怕愛女如命的忠意伯夫婦會立即尋理由把女兒和外孫接過去。
而憑忠意伯的手段,自家祖母想彆說要杜凝雲回去了,便是想接走杜凝雲生的那根獨苗苗都不容易。
戚藺想著,神色越發肅穆。
杜凝雲還以為他想起了緊要的正事,還弱弱的說“修和,我已經醒了,你若有什麼急事,便先去忙吧。”
戚藺便說“的確是急事,卻不是現在的急事,倒是不忙。雲兒,在你昏迷時我仔細想了想,你這般嬌弱,主要原因便是你懶於行動。我想自今晚起,就帶你一同練武。”
像他暗衛裡的那些女子,那裡有不小心昏迷幾天的。
可見是杜凝雲疏於鍛煉。
戚藺想著,卻隻聽杜凝雲說“習武?”
“對。”
“我覺得我不合適。”
“沒事。”戚藺仍舊肅穆著臉,極為認真的說道
“沒有什麼不合適的,要你學武也不是為了保家衛國。你隻管跟著我學,強身健體就夠了。”
“好吧。”杜凝雲見戚藺一副堅持的樣子,便矜持的點了點頭,乖巧的笑著說“好,修和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