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珠子裡麵到底藏了什麼東西?
“走。”忠意伯乾脆的說道。
杜凝雲便拉著忠意伯的袖子,徑直朝門外走去。
無名大師完全不慌。
他請人來自然已經做足了準備,不收鎮魂珠,杜凝雲父女就彆想離開。
無名大師想著,隻見杜凝雲走到門口時不小心絆了一下,揮舞著手板住門板。
隻聽哐嘡一聲,門撐住了沒倒,但門邊豎著的一個繪著門神畫像的木牌倒了,這木牌一倒砸翻了一盆水,水盆哐嘡哐嘡的在地上。
在無名大師愕然的目光中,純金的龍紋金盆在地上滾了小半圈,好巧不巧的扣住了雜物中藏著的五個小鬼泥塑。
等杜凝雲拉著忠意伯走到門外,滿是有些亂糟糟的院子仍然亂糟糟的,什麼都瞧不出。
隻是走到一半這路竟有加長之感,杜凝雲煩躁起來也是個渾人,明明該走到院門前卻沒走到,讓杜凝雲揪起腳邊的花盆便想折回去和無名大師算賬。
卻不想拔起花盆,花盆底下卻又一塊圓盤,再拿起圓盤,眼前的景象一變。原來她和忠意伯不知不覺的在這院子裡打轉起來了。
而無名大師正站在門邊,張大了嘴巴,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杜凝雲心中的氣惱越發多了。
手裡的圓盤和花盆朝著無名大師便丟了過去,砸的無名大師趕忙縮回了屋子,關緊了房門。
但他關上房門,也攔不住杜凝雲又抓起地上的花盆朝他門上、窗內砸。
讓無名大師忍不住感歎道“幸好這杜凝雲是一屆女流,憑她怎麼砸去都砸不到我這屋裡來。”
下一秒。
一個逮著泥土的花盆破窗而入,直接砸在了他的書架上,在地上留下一攤泥。
原來是忠意伯看杜凝雲砸的費力,從杜凝雲手裡接過花盆,一個接一個的砸了過去。
無名大師心裡頓時冒出了火來,氣惱道
“欺人太甚,我便是拚了自己折壽,也要咒你去死!”
卻不想他懷中的鎮魂珠發出嗡鳴福運滔天,咒不得。
“咒忠意伯!”
居高位,握重權,身擔國之興亡,咒不得。
“我咒他的夫人!”
鎮魂珠不再發出嗡鳴。
無名大師以為有戲,打開盒子一瞧,才發現鎮魂珠的光芒黯淡了下去。並且戳了幾下都沒有回應。
這讓無名大師忍不住心裡嘟囔起來“我這一身能耐全在這一顆珠子上,鎮魂珠不能用,我豈不是廢了。”
但他現在也的確拿杜凝雲沒轍了。
院子裡擺好的陣勢已經是一團糟。
她父女二人砸了幾下,便紛紛理了理衣冠,端著高貴的姿態傲然離去。
這院外更沒人攔去。
這裡是無名大師的居所,不是欽天監的衙門。而就算是欽天監內,又有那個敢攔位高權重的忠意伯。
而杜凝雲和忠意伯已經再度上了馬車。
杜凝雲一上來便端正的跪坐在馬車內,合上眼眸,稚嫩的小臉上是和年紀不符的滄桑之感。
這讓忠意伯心中的不適感越發的濃,開始後悔帶杜凝雲來什麼欽天監。
但後悔已經來不及。
忠意伯沉思了片刻,輕咳了一聲,微笑著說“你今天是出府玩的麼?你打算去哪裡玩?我身上還有三千兩的銀子,你拿去用吧。”
而杜凝雲仍舊閉著眼睛,過了許久,才沙啞著聲音說“父親,我想當公主。”
忠意伯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而杜凝雲卻深吸了一口氣,硬壓下腦海中翻騰的各種回憶,露出甜甜的笑容來
“你一直在謀這個位置,沒錯吧。”
忠意伯聞言,笑也笑不出來了,認真的看著杜凝雲,沉聲說道“我從無此意,日後模要再說這樣的話。”
“父親,你有這個意思,我知道。”杜凝雲仗著自己多年來的遺忘技巧,強行將新來的記憶拆分遺忘,向忠意伯笑的越發甜美。
但說出的話卻有些嚇人“南邊商鬥頻繁,鬥敗的商賈一家又一家,卻始終不曾驚動過聖上,若沒有父親的遮掩?”
“這事當然和我無關。”忠意伯難得的疾言厲色起來,冷冷的說
“以後不許再提這等事,陛下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從未有過不該有的心思。杜凝雲,你若還是我的女兒,就把你那不該有的心思也都熄了!”
“不該有的心思,原來如此。”杜凝雲說著滿不在乎的點點頭,像是確定,又像是嘲諷。
該有和不該有之間有明確的界限嗎?
曆史是勝利者書寫的,管你該不該有,笑到最後的是誰,誰就該有。
杜凝雲想著,笑吟吟的看著忠意伯,回頭透過紗窗仔細看。紗窗外有一座新建的,瞧著不錯的酒樓。
杜凝雲便熟慣的向忠意伯伸出了手,說“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