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做!”趙文勳氣的滿臉通紅。
顧卿卻一點都不急。
雖然他和戚家沾親帶故,但他自小便以戚藺的隨身謀士自居,雖然出的主意十有八九都會被戚藺等人否決。
但有些方麵戚藺不如他,就好像戚藺看來趙文勳兩眼,便覺得趙文勳不配做自己的對手。
而他卻覺得,女人能以抓住男人的胃來抓住男人的心。反之,男人也能用同樣的手段勾女人的心。
他方才就問過文星閣的下人,趙文勳基本隻在杜凝雲在的時候才下廚做一些稀奇卻極為美味的食物,這說明什麼?這說明趙文勳有貓膩!
顧卿想著,慢悠悠的擦完手,便開始在廚房裡亂瞅。
但廚房裡大多都是生菜生肉,對他一個廚藝隻在用火一燒就能吃的人來說,在廚房裡做出美味佳肴和做夢沒什麼區彆。
“喂,趙文勳,你好好做飯,我還能在將軍麵前替你美言幾句。不然等將軍查到你這些天和杜姑娘的接觸,心情一個不好,沒人攔著你可就死定了。”顧卿慢悠悠的笑道
“你應該知道我家將軍的厲害,你最好識相點的好。”
趙文勳聽了這話,越發氣惱的喊道“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和我老鄉藏了見不得人的事?你個死娘炮,你胡咧咧什麼!”
死娘炮!
死娘炮!
死娘炮!
這三個字如同三道雷砸到了顧卿的腦門上,讓顧卿想殺人。
他是喜歡一回京就打扮的燒包些,專門穿些鮮亮華貴的衣裳。但他也是自幼習武且在北疆和戚藺一起曆練數年的真硬漢!
顧卿想著,從趙文勳的背上跳下來,一把將趙文勳掀起來,就黑著臉把趙文勳抵在了牆壁上,凶神惡煞的說道
“我娘炮,我多年來死在我手裡的蠻人沒一千也有八百,你算什麼東西,敢說我娘炮!”
趙文勳愣住了。
卻不是因為顧卿的話,而是因為在他被顧卿摁牆上的時候,杜凝雲恰好拉著戚藺出現在廚房門前,他們身後還有賈化等人。
杜凝雲還發出卡殼的聲音“火火鍋……”
“去萬春樓吧。”戚藺撇了一眼,便低頭看向杜凝雲,接著說道
“萬春樓的飯菜清淡些,更像你往日吃的飯菜。”
杜凝雲小嘴微抿,想了想,卻說“還是萬春樓的隔壁吧。”天天清淡的確符合了忠意伯慣愛的養生之道,但偶然出來一趟,還是換換口味的好。
戚藺不置可否。
在北疆有的吃便可,吃什麼口味他都不挑。
便回頭向賈化等人說道“各位可要同去。”
賈化等人皆是麵色微變,賈化更是第一個說
“老夫年邁,方才吃多了肉食,等下喝杯清茶,解解膩也便罷了。”
其餘人也紛紛說“我們也是想來廚房拿些熱水。”
戚藺到不介意他們同去,雖然他並不希望他們同去。
但聽到賈化等人的話,戚藺溫和的寒暄了幾句,便帶著乖巧小媳婦樣的杜凝雲離去。
留下賈化等人紛紛鬆了口氣,文嶽先生更是長歎一聲,說道
“我就不該因為小半隻叫花雞不夠吃,提議大家來尋趙公子加餐。讓我們剛出來就撞上他。”
攬月居士早已送上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但見裡麵的顧卿已經黑著臉出來,而趙文勳的臉色更難看。
眾人也不好提議讓趙文勳再做一餐,便等顧卿離去後。賈化才站出來以長輩的姿態,說道
“文勳莫氣,方才那位是鎮北侯府的顧卿公子,雖然自小和戚修和同學同行,一同奔赴北疆。但性子卻和戚修和截然不同,他是個荒唐的,你日後見了他莫要理他便是。”
趙文勳卻相當的委屈,隻想抄起菜刀追上去和顧卿乾一仗。
但因賈化又說“你打不過他也正常,他們都是自小習武,學的都是正經的殺人技,在北疆一待就是五年,死在他們手裡的蠻人都不知有多少,你那裡是他的對手。”賈化說著這話,見趙文勳麵上怒意不減。
也恐趙文勳因此記恨上鎮北侯府,再把自己的命給玩沒了,便笑道“這樣吧,今日老夫做東,大家同去萬春樓。”
眾人一聽,眼前都是一亮。
在場的大多以文人自居,都知道萬春樓是文人最愛的地界,盛京城的有錢文人最愛的便是在萬春樓舉辦文會。
而他們雖然在文星閣裡拿了不少銀子,有錢在萬春樓吃飯。
但像文嶽先生這等沒有秀才功名的人,他們雖然想去,卻又恐去了之後惹人恥笑。
如今聽見賈化要在萬春樓宴請他們,文嶽先生這幾個倒是躊躇起來,遲疑的說
“賈大儒,我等……”
賈化一眼便看出來他在糾結什麼,乾脆的說道
“萬春樓雖不是我開的,卻是季言真家的,如今他已經答應來文星閣於我同著新刊。去他們萬春樓吃頓飯罷了,誰敢多嘴,我就跑他們季家住到他親自請我們整個文星閣去萬春樓。”
賈化一番話說的理直氣壯,說完卻話鋒一轉,哈哈笑道
“何況萬春樓被文人捧得是高,可到底是吃飯的地界,還能攆人不成?就算敢攆人,老夫要做東,我看他們敢攆誰。”
賈化說著,便把手往背後一背,說道“都跟老夫同去萬春樓,老夫去萬春樓舉宴,還是給他們麵子!”
“是極。”同樣是文星閣評事的幾人紛紛笑了起來。
文星閣中,身份最高的便是他們這幾個評事,皆是上了年紀且無心做官的老舉人,曾經是朝中的官員,是因忠意伯的邀請才來了此處。
原本他們因身份上的懸殊,看不起文嶽先生幾人。
但和賈化吵的太凶,文嶽先生又是文星閣的老人,也管著文星閣的一乾事物。有時他們吵起火氣,都是文嶽先生和柳先生這幾個見動靜不對,捧著茶來勸他們消氣。
再加上趙文勳這個天一冷便隔三差五想吃火鍋,做的鍋底味道極佳,還總愛拉上他們同吃。並且每一次都要都要配上酒,喝的微醺時總愛和攬月居士以及眾匠人吆五喝六的劃拳吃酒。
開始賈化等人隻是小酌怡情,冷眼看著趙文勳等人興高采烈的劃拳喝酒。可後來喝著喝著,吃著吃著。
酒意上了頭,也不知道是賈化還是誰拿出了骰子,提議點到誰,誰就作一首詩,或喝一杯酒。要搖骰子的人出題,被搖到的人現作,然後被點到的人接過骰子搖。
於是文星閣的這幫人便一同嗨了起來,什麼身份高低,地位不同。美酒入喉,天都變了,誰還管旁邊的是人是鬼,抱著樹都能喊兄弟接著喝,嚎生不逢時死奈何。
如此四五回。
時至今日,文星閣的人不能說是儘是好友,但彼此間的距離感早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