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藺的未婚妻是忠意伯府的嫡長女杜凝雲。
忠意伯府是秦天的名門世家,忠意伯更是大權在握的重臣,深得皇帝信任。
但各方打聽後,人人都說這杜凝雲性子軟綿,是秦天貴女中難得的好性兒。
哈桑得知這話,心中覺得有戲,便千方百計的打聽如何見杜凝雲。卻隻換來給消息那人的白眼
“忠意伯府那等門第豈是人想進就能進的。我們要是有能耐等忠意伯府的門去見他們家裡的姑娘,我們還貪你這幾塊玉?你要是想見她也容易,看見那牆了沒有,趕緊撞死了投個好胎,指不定就見到了。”
這話說的相當的損。
但哈桑卻隻是哈哈一笑便趕忙回去複命。
公主一天越發的哀愁起來。
但她能有什麼辦法?
她的婚事將在這場秦天人口中的慶功宴上被決定,而她卻無可奈何,隻能向上天祈禱。
天狼公主想著,卻在宮宴的前一天收到禮部送來的錦衣。
這光滑柔軟的布料,衣裙上稱得上神乎其技的花紋。明明是冬日衣裳卻並不顯臃腫的奇特版型。以及和衣服配套的各類首飾。
天狼公主對著這些東西默了很久,才向哈桑說
“哈桑,你知道嗎?絲綢是珍貴之物,我在天狼的衣物也隻是部分才能用上絲綢。你知道嗎?這套衣服,是我的第一套純是絲綢的衣服。”
天狼公主說著,輕輕將衣角放在手心仔細端詳。
這衣服太精致了,哪怕是不起眼的衣袖邊緣和衣擺都繡著精致的花紋。仔細看去,這有些還用上了金線銀線,這是她在天狼國從未見過的,也從未得到過的。
那些最華貴的絲綢,隻有大王妃所生的公主才有資格享用。而她們能用的這比賽些邊邊角角,能用的是尋常的甚至有瑕疵的綢緞。
隻因為越好的綢緞才越能被送到遙遠的地方換取金銀。
“難怪,難怪人人都把秦天稱作天賜的寶庫,難怪我們貧寒時去劫掠北疆,一定能劫掠到食物。秦天實在太富饒!”
哈桑沉默著看著侍女把衣服收起,隻低聲說
“公主,我這幾日也知道了不少有關秦天的事情。您可能無法嫁給皇帝和戚藺,但因為您是公主,您在身份上和秦天的公主們是平級所以您所嫁的人一定是皇子或者是大家子弟,這樣的衣物,您日後隨時可穿。”
“你什麼意思?”天狼公主輕輕皺起眉頭。
“公主。”哈桑低下了頭,說道“哈桑想請公主留下哈桑,哈桑願意永遠忠於公主。”
天狼公主有些不敢信他,眼前這人沒有半點對天狼的信仰,這個人眼裡隻有自己,隻有如何讓自己活的更好。
她不喜歡這樣的人,希望這樣的人對她忠誠,無異於做夢。
天狼公主想著,卻漏出純淨的笑容,說道“你願意幫我,真是太好了,我對秦天半點也不了解,我真怕我死在這裡。”
哈桑看著眼前演技極佳的人,眼神卻沒有半點多餘波動,連垂頭而立的姿態都沒有半點改變。
秦天的規矩他也不是很明白。但他明白一點,他現在是一個有用的人,有用的人最不容易被拋棄。
所以,哈桑抬起頭,眼裡滿是感激之情,半跪在地上懇切的說道
“哈桑多謝公主。”
“快起來。”天狼公主趕忙說道。心中卻仍舊盤算著如何把自己嫁給戚藺。
這是現在的盤算已經去除了殺死戚藺這一項。天狼國崇尚強者,如同戚藺這樣過於強大的人一直是天狼公主夢寐以求的人,於她而言,這樣的人才是值得她用一生去追隨的對象。
慶功宴在即。
有資格前去慶功宴的人早已收拾妥帖,而沒有收到邀請的人也在做著最後的努力。
三天功夫裡,杜凝霞來忠意伯府足足來了五趟。好不容易見到杜凝雲,卻發現杜凝露也在。
杜凝霞頓時眉頭一皺,毫不客氣的向杜凝露說道
“你一個庶支女,也好意思來?”
杜凝露摸了摸頭上鸞簪銜下的流蘇,用最漫不經心姿態,說
“庶支又如何?妹妹身在伯府,不像姐姐,終日自稱伯府嫡女,實則連伯府的大門都難進。”
杜凝霞呼吸一滯。
但眼見杜凝雲坐在首位,一副看她們吵的意思,就乾脆的說道
“雲妹妹,我和她為什麼來你也清楚,也不必我們多說,你直說便是。”
杜凝雲便慢悠悠的端起茶杯飲了一口,笑道
“這可不是什麼小事,我得考慮考慮。”
“考慮?帶她一介庶支女入宮,隻怕惹人恥笑。”杜凝霞嘴上毫不留情。
杜凝露最厭旁人拿她的庶支身份說事,她也是實打實的嫡出小姐,左一句庶支又一句庶支,到好像成了庶出的丫頭。
“杜凝霞,你也不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麼,入宮,你倒是尋件像樣的衣裳。”
杜凝霞聞言,下意識的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舊衣。
她這衣服已經半舊了,雖然還能穿,還能看,但和新衣仍有明顯想差彆。尤其是和杜凝雲、杜凝露等人身上的衣裳有明顯的差彆。
杜凝霞忍不住咬牙。
而杜凝雲隻坐在一旁看著她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咬來咬去,一個字都不說,看到儘興時,還慢悠悠的喝一口好茶。
杜凝霞和杜凝露本就不能說和睦。此時有爭搶的理由,二人更是越吵越厲害,看到杜凝雲真想拉來一架攝影機,好幫她們來現場直播。
杜凝雲想著,慢悠悠的又喝了一口茶。旁邊的待墨很順手的拿過來一碟花糕,並且很及時的給杜凝雲續茶。然後便和杜凝雲一起看著杜凝霞和杜凝露的大戲。
杜凝霞二人也不是傻子,杜凝雲這看戲的姿態太明顯。
雖然她們兩個因為吵的投入,的確一時忘了杜凝雲,但她們也很快反應過來,紛紛將矛頭對準了杜凝雲,說道
“雲妹妹(姐姐,你來評評理,她哪有我合適陪你進宮。”
杜凝雲聽言,不疾不徐的就著茶水,將最後一點花糕吃下肚,才說
“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可沒說要帶你們其中一人去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