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醫一直在二夫人那裡守著,見太醫到了,生怕二夫人提前咽氣的府醫鬆了口氣,趕忙把戰場讓給了才到的太醫,同時說
“您可算是來了,您快瞧瞧吧。”
太醫趕忙上前,仔細查看一番,說“油儘燈枯,隻剩一口氣吊著,最晚能再活三日。”
被綁在椅子上,遮在簾幕後的二老爺立即想出聲說不治了,卻被丫鬟們突然捂住嘴,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讓太醫好奇的往簾幕裡瞧,惹得丫鬟們趕忙說“我家夫人的貼身侍婢不忍夫人早喪,躲裡麵抹眼淚呢。這可真是……”丫鬟說著就朝簾幕內喊道
“莫哭了,快出來給夫人誦經。”
簾幕內的捂著二老爺嘴的丫鬟就哽咽著說“我妝都花了,不能見人,我在裡麵給夫人祈福吧。”
說著就開始小聲背誦佛經
太醫見她們一唱一和,也不戳穿,隻說
“拖還能拖三日,便是拖也是明日後日的光景。但你們若是想,我能讓她醒來,不過也隻是醒來。”
府醫在一旁暗叫佩服,他用儘畢生所學,卻覺得二夫人如何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更彆說醒來。而這太醫,三天也敢提。
不愧是提著腦袋在宮裡行走的。
府醫想著,還沒等瞧瞧太醫是如何做到,就被府裡的丫鬟悄悄拽了出去說
“霞姑娘身上不好,快跟我來瞧瞧。”
府醫想著杜凝霞和她母親一樣身上有瘋病的根,就趕忙過去給杜凝霞瞧。
卻不想仔細檢查一遍,就忍不住的連連歎息道“她這小小年紀,身體怎麼這樣差,這才多大。”
杜凝雲不言。
杜凝霞昏迷不醒,也不說話。
府醫見無人理他,自顧自的歎息幾聲,開了藥,要丫鬟一天三遍煎好給杜凝霞喝。還特彆要天天都不落下,他會隔三天來瞧一次。
丫鬟看向杜凝雲,見杜凝雲點頭,就趕忙府醫說道
“我們這就去煮藥。”
府醫點頭。
另一邊,大夫人的人已經前來回話,壽衣一時趕製不出。但壽材有現成的好壽材,但要八百兩銀子。
大夫人卻讓拿了六百兩銀子,另遣了人去拿壽材,同時說道“自家的鋪子裡什麼東西什麼價錢我豈不知?還來糊弄我不成?這等銀子你們也敢貪,也不怕貪沒了自己的命。”
說著,大夫人就讓人領他們走,惹得這幾人紛紛變了臉色,跪下說道
“夫人,饒了我們這一回吧!”
而大夫人隻冷笑道“我饒了你們誰饒了我?一個個吃伯府的住伯府的,辦什麼差事都像想先填飽自己的口袋,比主子還會貪。我豈敢留你們在。”
說著,就讓人領走,這幾人不情不願的被人拖走,臉上皆是懊悔之色。
另一邊。
杜凝雲歪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床上的杜凝霞,眼神散漫無光。
於她而言,杜凝霞甚至算不上對手。
但也的確是她的心結,她曾經最喜歡最信任的堂姐,卻在日後為了權勢,和她最愛的人一起狠狠的捅了她一刀。
她恨。
但時間過去太久了,她雖然恨,但看著眼前的杜凝霞,她早已沒了那是的強烈恨意。
如今看著杜凝霞,杜凝雲心裡寫滿了無趣。
對付杜凝霞有什麼用?把她踩死了又有什麼用?
杜凝霞、秦鉞,論人品這兩個人很般配。那就讓這兩個人在一起儘情糾纏吧。
彆礙著她做大文星閣就是。
杜凝雲想著,仍舊看著杜凝霞的臉。這張臉已經沒了上輩子記憶中的鮮妍明媚,反而瞧著蒼白乾燥,額頭還有因夜不能寐而熬出的小痘包。
而對她們這等世家貴女來說,臉上出現這些是不正常的。
杜凝雲想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向杜凝霞說道“我如今倒也不甚恨你,但你自己都覺得伯府對你太不好,那我們就不好到底。待你一醒,我就讓人送你出去,你出嫁,也彆想從伯府出嫁。至於嫁妝,側妃要什麼嫁妝,就是要,你總歸也和伯府無關。”
杜凝雲說著,原本躺在床上眼睛閉的死緊的杜凝霞忽然睜開了眼睛,一睜眼就說
“杜凝雲,你是想讓我嫁人也嫁不光彩嗎!你的心怎麼這麼狠!”
“狠心,掄起狠心,整個忠意伯府誰有你狠心。”杜凝雲冷眼看著杜凝霞,一字一句的說道
“裝傻裝昏裝的不錯。我才一試,你就直接露餡了。”
“你!”
杜凝雲冷笑,正要開口,忽聽小丫鬟來傳
“姑娘,戚將軍給您送了一些禮物,已經放到錦璋閣了。這一件要直接送到你手上,姑娘您瞧瞧。”
杜凝雲聞言,什麼和杜凝霞鬥嘴的都忘光了,看見熟悉的長條盒子,當即說道“快拿來我瞧瞧,可彆又是一把刀。”
小丫鬟趕忙將盒子遞過來,杜凝雲接過打開,裡麵不是刀,而是一個造型古怪的戒指。
瞧著一點都不好看。
而蕙兒卻突然說道“這個好姑娘,這個好,回頭我教姑娘怎麼用。姑娘用幾次就喜歡上了。”
杜凝雲笑著看了她一眼,拿起戒指待在自己的手上。
造型古怪的鳳首戒指大小各位合適,杜凝雲待了一會,覺得帶上後手指動起來也不錯,就笑著說道
“挺合適的,就是醜了些。不過是修和送的,我喜歡。”
杜凝雲說著就低頭笑了起來,臉頰不自覺的紅潤起來。
而一旁的杜凝霞卻忽然變了臉色,一字一句的說
“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