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不是說想要去半島國留學嗎?哥哥已經在幫你辦去見橋大學的手續了。”贏平裝作漫不經心地說。
鐘靈兒吃了一驚,愣了愣,隨即一笑,說“哥,那是我開玩笑的啦!我現在才不想去半島國呢,我要陪著哥哥!”
贏平空出一隻手刮了下鐘靈兒的鼻子,笑說“傻丫頭,現在不去,遲早都要去的,像留學這種東西,早去早好,既然手續已經辦得差不多了,你就去了吧。”
鐘靈兒沉默下來,半晌才說“哥,是不是要出什麼事了?”
“你怎麼這麼說?”贏平有些意外。
鐘靈兒咬咬嘴唇,看著贏平說“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呀,要是某個壞蛋要事發,就會把他的親人送到國外去——”
“嗬,照你看來,你哥哥我是個壞蛋嘍?”贏平苦笑著說,同時也有些感歎鐘靈兒的聰明,他的確是害怕牽涉到她,所以想把她送到國外去。
“不、不,哥,我不是這個意思……”鐘靈兒有些慌了。
“隨你怎麼說都好,反正,過兩天,你就去半島國吧!”
“可是,我舍不得哥哥……”鐘靈兒遲疑了一下,說“哥,就讓我再陪你一個月吧!”
“這……”
贏平有些猶豫。
“就一個月!”
贏平看著鐘靈兒發急的樣子,心中不由一暖,展開笑顏說“最多半個月,半個月之後,你可不準推遲了!”
“恩!”鐘靈兒高興地點頭,也笑了起來。
見到這笑容,不知怎的,贏平突然想起了劉菲……
不大的房間裡,一張汙穢肮臟的床上,劉菲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毒品的匱乏讓她難受萬分,遭受一次又一次輪奸的她早已是心力憔悴,混身使不出一絲力氣,連咬舌自儘的力氣都沒有!幾日來,她都是被人強行地灌下食物,才得以延續生命,更有人二十四小時看管她,防止她自殺。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按照當日贏平下的命令,劉菲不斷地受到著紅幫幫眾肆意的摧殘,她由最初的反抗轉變為現在的麻木,隻盼著早日死去,以結束這種非人的生活,同時對贏平的恨,也已經到了極點,她甚至在心裡發誓,即便是死了,也要變成厲鬼,讓贏平不得安寧!
聽見門開的聲音,劉菲不知道又該是哪一頭豬要往自己身上亂動,她閉著的眼睛,已經懶得再睜開。
贏平站在床前,靜靜地、眼神複雜地看著床上滿身傷痕的女子,心中沒有來由的痛。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來看她,看一個背叛者,但是,他還是來了,而且沒有絲毫複仇的快樂。贏平終於明白,在自己以瘋狂的行為傷害劉菲的同時,他也在傷害自己,隻是一切都無法挽回,而且,如果再來一次的話,他也不肯定,自己會不會下和當初同樣的命令。
沒有發生想像中的事情,劉菲費力地睜開了眼睛,向床那邊看去,馬上看到了這個讓她恨之入骨的男人,她身子動了動,想說話,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隻發出幾聲含糊不清的聲響,雖然如此,但她看贏平的眼神,卻已經表達了一切意思,那是徹頭徹尾的仇恨,恨不能吃其肉,嚼其骨的仇恨。
贏平歎息一聲,昔日的戀人變成今日這般,到底是誰的錯?他的右手貼在劉菲的右手上,用能量疏導著劉菲的身體。漸漸地,劉菲的身體好轉了一些,雖然不能動,但說話已經不是問題了。
“你這個畜生!畜生!你殺了我吧!!!!”劉菲聲嘶力竭地喊著。
“我知道,你很恨我是不是……假如你當年沒有離開我,假如我不是紅幫的老大,我們都會很好的是不是?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贏平的聲音有一絲淡淡的哀愁。
劉菲沒有再喊,他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現在,即便是她罵破了喉嚨又怎麼樣?劉菲的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
贏平的右手緩緩地攀到劉菲的脖子,他把頭彆到一邊,微微用勁……
“咯拉!”
劉菲露出了笑容,因為她終於解脫了。
淚水劃過她的臉頰,落在枕巾上。
解脫的還有贏平。
他抬著頭,眼睛裡有些紅,自嘲地笑了一下,悄悄地抹去了快要溢出的淚水。
豔紅的火焰憑空燃起,將劉菲的屍體包裹在其中,很快的,便化成了一攤白色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