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也是有老人的,這種事,終歸要避諱些,這幾年隨著安老夫人年紀愈大,家裡清素白色都不大用了,這李姨娘倒好,明晃晃的在瑞萱堂後麵燒上紙錢了!
李姨娘知道自己理虧,慌忙跪下,“妾……妾……”
沈氏也來不及聽她分說,先讓蓮子把那紙錢都撕了遠遠的丟了,又把李姨娘帶到了鬆翠園,進了正院後坐下才開口,“你給我跪下!”
沈氏對姨娘素來寬和,甚少有這麼疾言厲色的時候,李姨娘慌得“撲通”就跪在地上。
夏天衣服單薄,這一下也是實打實的。
沈氏也沒叫起,“你說吧,怎麼回事?”
李姨娘哭的抽抽涕涕的,“妾……妾家裡,今兒有人來了,說妾的哥哥,賭的沒了錢,讓賭坊的人,給活活打死了!”
李姨娘一條帕子都哭濕了,“都是妾的錯……上幾回家裡來人,妾都沒舍得給銀子,就拿了點吃食布料……”
這是沈氏知道的,不過之前也沒往心裡去。
“若是妾肯大方些,替哥哥還了賭債,哥哥也不至於就留了個不知道男女的獨苗便走了!”
李姨娘越說越難受,都快忘了自己是來請罪的了。
還是聽到了風聲,匆匆過來的杏兒進屋磕了頭把話都說清楚了,“八少爺走之前就已經囑咐好了奴婢,不許給姨娘娘家銀子,左不過是還賭債,哪有那許多銀子往裡添的?”
“誰知道,舅爺就出了那樣的事兒呢!”
“我們姨娘就覺得對不住娘家,把所有積蓄都拿去給舅爺辦喪事不說,還托人買了紙錢回來,奴婢也是勸過的,既嫁了過來,就是這裡的人了,哪有在夫主家給娘家哥哥燒紙錢的?”
“不成想姨娘明麵上應了,私下裡卻……”杏兒越說越是恨鐵不成鋼。
沈氏聽了這許久,氣也消了,平了平心思,“李姨娘,你實在糊塗!”
“你那哥哥脾氣不改,你縱使萬貫家財丟下去,也早晚要丟了他的命!”
“況且,這事兒……我倒覺得不是很對。”
不管怎麼說,李姨娘也是實權三品官家,生了兒子的姨娘,他的哥哥,賭坊要債是有的,敢活活打死……就未必了。
李姨娘哭的脂粉花花的臉抬起來,“太太……什麼意思?”
沈氏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又開口,“且等我去查查吧,至於你……便禁足吧。”
——卻沒說多久。
等李姨娘請安走了以後,沈氏叫來了畫蓮,“你去查查李姨娘家的事兒,我總覺得是不對勁兒的。”
不過也就是個姨娘的家事,沈氏並沒有特彆放在心上。
而許家,在安泰公主的府邸徹底修建好,上呈皇上皇後的那天,終於也有了動靜。
“許夫人約咱們家一同去大悲寺上香?”沈氏拿著帖子仔細看過,若說單看帖子,自然還是許家送的比洪家的更加書香精致。
話也說的周到,這許三郎今年秋天要下場,安家的安洲安浩也要下場,不如兩家人約了一起去上香祈福,求個蟾宮折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