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昭昭!
穆衡的葬禮過去後,東平郡王府表麵看似又恢複了平靜,實則內裡的暗潮湧動絲毫沒有停歇。
穆堇在屠墨的一旨詔書後,承襲了東平郡王的王爵之位。他也是除北靜王水溶以外,第二個未及弱冠的異姓郡王。
本以為身家性命就要不保的徐側妃一派,因穆堇的上位又抖了起來。於他們來說,既然聖人都下旨讓穆堇繼承爵位了,那他們就應當聽從聖人的旨意,奉穆堇為東平郡王府的主人。
至於穆堇是否是穆衡的親生血脈,那又有什麼要緊?在這將近二十年的歲月裡,穆堇都是作為徐側妃之子在王府裡生活的。生恩不如養恩大,母子這麼多年,如今穆堇既然當上了郡王,那也是時候,該他來“孝敬”徐側妃這個母親了。
而王妃那頭畢竟是正妻嫡母,於禮法上來說,隻要她不犯什麼大錯,無論繼位的是不是她的親子,也都得把她恭恭敬敬地端著。穆堇就算與穆衡毫無血緣關係,那既然如今以東平郡王府世子的身份承襲了郡王之位,就還得尊她一聲太妃。
更何況,穆堇到底是不是如那封信箋所言非穆衡之子,於王府上下來說,這還都是個謎。
王妃院子裡,餘貴正在哭訴“娘娘,這世子也太過份了些。王爺才去了多久?他就已經不把您放眼裡了。”餘貴的總管之位還沒捂熱,就被人給頂下來了。穆堇既然已經接手了王府,自然不會再重用王妃或者徐側妃的人。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各個重要的位子上換上了自己的人手。
吳氏知道他話裡的意思,安撫道“他如今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先忍著點,不要急在這一時。你的好處我都記著呢,絕不會虧待你去。”
見吳氏隻畫了個大餅給他,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補償,餘貴口中應著是,心下卻十分不甘。
吳氏又道“聖人已下詔令世子襲爵了,如今他可是王爺,你這個稱呼也得改改。”
其實東平郡王一死,王妃吳氏就知道穆堇繼位勢在必得了,而她,為了保住王府不被撤爵,也再沒機會出手了。畢竟,自己的女兒們需要娘家,哪怕娘家給不了她們更多的支持,可隻要王府在,隻要有吳氏的這個太妃頭銜在,她們就有立足於婆家的底氣。
“是。”餘貴一聽,吳氏非但不幫他,還尋他話裡的錯,對吳氏忽地少了幾分往日的敬服,徒生出了一些埋怨來。他暗暗想道看來,老王爺一去,這王妃竟也變的不中用了。當初一意反對打壓世子的是她,他在她的吩咐下行了諸多不利於世子之事,世子估摸著早對他恨之入骨了。如今她倒好,不爭不搶的擺出一副慈愛的姿態來,還能在外博得幾聲稱讚,可他們這些底下的人能得到什麼?
見餘貴低垂著頭不吱聲了,吳氏也猜出他的幾分心思來。
不過畢竟是自己陪嫁,這麼多年都為自己風裡來雨裡去的,乾過不少不能宣之於口的事,吳氏最終還是心軟了,她開口道“我院裡的管事年紀大了,前兒個說要家去頤養天年,我見他說的懇切就應了,如今看來,這位子留給你最最合適不過。”
餘貴低著頭心裡嘀咕了半日,這會聽了,終於抬起頭驚喜道“謝過娘娘提攜!奴才定好好當差。”雖然一院的管事遠遠比不上一府的總管來的體麵和油水多,可總比什麼都沒有強。
東平郡王府中,兩派的紛爭還在繼續。
而除此之外,京中的忠順王府也十分熱鬨,自打手下得力乾將段子序出事後,忠順便覺得事事不順暢。朝堂之中,擁護聖人的官員也時常借著段子序之事對他多有打壓。
這日,他再次屏蔽的關鍵字了底下的人,來商議如何應對如此局勢。
議事廳內。
寒暄過後,忠順直接開門見山“自段侍郎下獄後,本王已折了好幾個人在本王的那位好皇兄手裡了。”
眾老爺中有人回道“近年來,老聖人對朝政的把控越來越不如聖人了,局麵對王爺非常不利,依老臣所看,王爺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他的話很快引來了應和“是啊,王爺,老臣也覺得,此時隻有主動出擊,方能掌得先機。”
忠順點頭“如此,眾位大人有何高見?”
眾老爺道“入局!”
忠順稍有猶疑“本王已蟄伏了這麼多年,若此時一改常態去明著爭搶,不僅昔日的優勢儘去,還會成為眾矢之的。”
有人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王爺。不由暗轉明,老聖人又如何會被您的才乾所吸引?”
忠順鎖著眉,深想了下他的話,忽而展眉大笑“好!眾位大人說的不錯,那位越是虎口奪食,父皇對他的恨意就越深,而本王的出現,就成了父皇的一根救命稻草。若能得到父皇手中剩下的資源,又何愁大業不成!”
“王爺果真是人中龍鳳,天資卓絕、一點就通!”眾人奉承道。
忠順帶著得意笑道“多虧了各位的指點,能得到眾位大人的輔佐,真是本王的一大幸事啊!”
眾老爺忙謙虛笑道“哪裡哪裡,跟著王爺,才是吾等之幸。”
忠順瀟灑地抬手示意“放心,等本王心想事成之日,也是在座各位的圓夢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