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家鋪子之前不做翻彈舊棉被的營生,是受到了他們的啟發才做這營生的?
“你爹我一天私塾都沒上過,隻認識銀錢不認識字啊。”
秦老板停下敲擊棉花弓,一臉犯愁的用手狠狠抓了抓頭皮。
老板娘也是一臉犯愁的表情。
“這可咋整呢?不然等明日趕大集的時候去街上找個寫信的書生代寫。”
秦老板聽得眉頭一皺,立刻搖頭“這年月,書生的字可金貴了,尤其是這年關上找個書生代筆寫起碼得五十文銅錢,咱們翻彈兩套被子都賺不回來,不劃算。”
瞧這一家三口犯難的樣子,沈青橙道“我會寫那個字,要不要我幫忙?”
秦家一家三口的目光都被沈青橙的話給吸引了,一家三口都是一臉詫異的表情。
這個時代尋常百姓人家的男丁都很少入學堂,更彆說是女娃了,沈青橙並不意外他們一家三口的反應,莞爾一笑解釋道“我繼母的小兒子是秀才,耳濡目染的我也學會了幾個字。”
“秦小山,趕緊將你手裡的毛筆拿給小娘子。”
秦小山就是秦家棉被鋪夫婦倆兒子的名諱,秦家父子倆,爹叫秦大山,兒子叫秦小山。
“哦。”
老板娘知乎一聲,秦小山忙將毛筆遞給了沈青橙。
看沈青橙接過毛筆伏在桌上一筆一劃的寫著,老板娘麵色有些慚愧的開口“小娘子,實在不好意思啊,我們夫婦倆不僅用你們夫婦倆的主意賺錢,現在還要麻煩你幫我們寫告示。”
“老板娘不必覺得心裡過意不去,雖然翻彈棉被的主意是我們夫婦倆想到的,但我們夫婦倆又不會彈棉被,你們用我們的主意賺錢對我們的生活沒什麼影響。”
沈青橙寫完將毛筆遞還給了秦小山。
老板娘瞧她毫不在意的走回火盆旁烤火,心裡踏實了,臉上的笑容真誠了幾分。
“小娘子,你坐這麼久了口渴不?要是口渴我讓小山給你端杯茶水來。”
這天寒地凍的沈青橙並不是很想喝水,她正打算謝過老板娘的好意就聽到一道聲音從外麵傳來。
“哎呦,這門口咋這麼打滑呢,大山,紋繡,你們兩口子還是在門口鋪點防滑的東西吧,若是登門的客人摔出個好歹對你家生意可是有影響的。”
沈青橙扭頭朝門口瞧去,看見一個四十多歲渾身上下裹得棉滾滾的女人一邊嘮嘮叨叨說著,一邊邁腿走進了鋪子。
看到女人走進來,秦家夫婦倆一起將手裡的棉花弓停下。
老板娘姓朱,叫朱紋繡,熟悉的街坊都叫她紋繡。
秦朱氏放下棉花弓一邊迎向女人,一邊關心的詢問“周家嫂子,你有沒有摔到?”
女人擺手道“好在我反應快穩住了身子,我就是來問問,我前兒個定製的棉被彈好了沒?”
“已經彈好了,我這就取來給你。”
女人跟秦朱氏閒話了幾句付了銀錢就拎著棉被走了,秦朱氏生怕她再在自家店鋪門口摔了,將她送出了門才折回來。
“大山,去把擱在柴房的那兩籮筐棉花籽扛來倒在門口吧。”
秦朱氏進來就知乎秦大山。
秦大山應了一聲放下棉花弓就打算去柴房,沈青橙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忙將他叫住。
“秦老板,老板娘,你們能否將棉花籽賣給我,換草木灰或者乾稻草鋪在門口,這兩樣東西也能防止打滑。”
秦大山停下腳步朝沈青橙瞧了過去。
“棉花籽沒啥用,小娘子,你買棉花籽做啥?”
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棉花籽的確沒什麼用,但對於沈青橙來說棉花籽可是寶貝。
“我自有我的用途。”
擔心秦大山夫婦倆知道棉花籽的用途後不肯賣出棉花籽,沈青橙隻得將棉花籽的用途隱瞞,隻問秦大山夫婦倆願不願意賣。
秦大山做不得主就扭頭眼神詢問秦朱氏。
秦朱氏尋思著在門口撒一些草木灰也能防滑將棉花籽賣出去還能賺幾個買菜錢,於是爽快的應了沈青橙。
“一籮筐棉花籽十文錢,我家一共存了滿滿的兩籮筐,一共二十文,小娘子覺得不貴我們就賣。”
沈青橙買棉花籽是為了煉油,滿滿兩籮筐棉花籽大概有一百五斤左右,棉花籽出油率雖然不如菜籽,花生等,但一百五十斤棉花籽榨出三十斤棉籽油應該是可以的,用二十文換三十斤棉籽油就算算上棉籽油的加工費也是妥妥賺了。
“沒問題,麻煩秦老板將棉花籽弄來給我瞧瞧,隻要沒發黴我就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