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感謝就不用了。”
包菜花假裝聽不懂沈青橙話裡嘲諷的意思。
“這眼看就要過年了,這兩日,你爹又染上了風寒,家裡的銀錢都為你爹抓藥了,你拿點銀錢給我們買年貨吧。”
“要錢買年貨是吧,我這就給你。”
上次,包菜花上門來打秋風還能含羞一點,今兒直接逼沈青橙給銀子,沈青橙再好的脾氣都被她磨滅沒了。
砰,沈青橙重重的將竹子做的洗鍋刷擱在灶台上,轉身拿起木瓢到缸裡舀了一瓢冰冷刺骨的水就對著坐在木桌前的包菜花潑了過去。
包菜花看水朝自己潑過來嚇得趕緊躲開,虧得她動作麻利隻濕了一隻鞋子。
“沈青橙,你這死丫頭要做什麼?”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就瞪著沈青橙尖聲怒罵。
沈青橙一隻手拿著木瓢,一隻手掐腰不承讓。
“沈包氏,我今兒就把狠話放在這裡,你要是不讓我有好日子過,你也彆想有好日子過,我沈青橙是不想惹事,而不是怕事,大不了魚死網破。”
菜農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止菜農看得一愣一愣的,連沈包氏都是一愣一愣的將沈青橙盯著。
沈包氏比此刻更狠的虐沈青橙時,都不曾見沈青橙這麼反抗過,瞧沈青橙一臉豁出去看誰鬥得過誰的樣子,沈包氏感覺自己摸不清沈青橙的性子心裡忽然有些七上八下的,她定定的盯著沈青橙不敢再輕易出招。
君無瀾接了莫良跟君一落回來,三人到家門口時聽到廚房裡傳來砰的一聲。
“青橙。”
君無瀾以為是沈青橙摔了,急得直接將懷裡的閨女往地上一擱,踏雪無痕的朝著廚房衝去。
莫良沒多想,瞧他火急火燎的樣子對君一落道“你看你爹爹,事情沒搞清楚就急得跟個愣頭青似的。”
“良爺爺,您快彆說我爹爹了,萬一是我娘親摔倒了呢。”
一道小小的身影跟著君無瀾朝著廚房方向跑去。
廚房是個危險的地方,這寒冬臘月的手腳僵硬,灑一點水到地上一個不慎就摔跤,莫良心裡本沒多想,可聽君一落這麼一說,他也挑著退掉殼的棉花籽急匆匆奔向廚房。
君無瀾衝進廚房就看見沈青橙跟沈包氏劍拔弩張,剛才那砰的一聲是沈青橙一怒之下將手裡的木瓢撂在了灶台上。
好在做那木瓢的木料分外結實,這重重一撂下去沒有摔破,不然沈青橙可得心疼。
“怎麼了?”
君無瀾涼了沈包氏一眼就大步走到沈青橙的身邊,語氣緊張的詢問沈青橙,目光還在沈青橙身上打量,見沈青橙毫發未傷他才暗暗的鬆了口氣。
沈青橙還沒回應君無瀾,包菜花搶先開了口。
包菜花瞥了那端著碗一臉呆愣的菜農一眼,心思飛快的轉悠著對君無瀾痛訴沈青
橙“君女婿,你可算回來了,青天白日的,這死丫頭留這麼一個大男人在家裡,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好在我來撞見了,不然君女婿你這頭頂上就要青青草原了。”
莫良跟君一落跟上來正好聽到沈包氏這句話。
君一落雖然沒法完全弄明白沈包氏這話的意思,但卻聽得出這個惡毒的老婆婆怕是又來找娘親的麻煩了。
“不準欺負我娘親。”
君一落以前都有些害怕沈包氏,此刻因為君無瀾在場,小丫頭忽然爬過門檻,底氣十足的跑到沈青橙的麵前。
沈青橙見她雙臂展開,像母雞護雞仔一樣保護自己,因為小丫頭這個舉動,沈青橙心裡的怒火頓時熄了一半。
“我娘親不就是請這位伯伯吃個飯嗎,我爹爹跟良爺爺都沒怪我娘親請這位伯伯吃飯呢,我娘親又不是用了你家的麵,你這個婆婆乾嘛凶我娘親。”
莫良站在門口目光朝那菜農身上一掃。
瞧那菜農四十多歲,一臉胡渣子,邋裡邋遢的,包菜花說沈青橙跟這個菜農有什麼,莫良怎麼也不相信。
“沈夫人,你的精神可真好。”
三天兩頭上家裡來鬨,這不是精神好是什麼。
“有這麼好的精神不去想賺錢的法子,每天跑來彆人家裡鬨,你不覺得可惜嗎。”
君一落跟莫良懟沈包氏的時候,沈青橙就靜靜的將君無瀾看著。
畢竟是她將菜農留在家裡的,心裡還是多少有些擔心君無瀾會誤解什麼。
“沈夫人,再怎麼說,青橙也跟你母女一場,你作為母親就是這麼看待自己閨女的嗎。”
君無瀾牽起沈青橙的右手,見沈青橙的右手有些微微的紅,他眼神裡透著疼惜。
“下次生氣砸東西記得保護好自己的手,東西摔壞了可以再添置,手傷到了可是要疼的。”
見這男人完全沒將沈包氏的話放在心上,沈青橙嘴角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我的手不疼,不過家裡的木瓢差點被我摔壞了。”
“做木瓢簡單,摔壞了我再做就是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將包菜花的挑撥離間當成了放屁,氣得包菜花一雙倒三角眼噴著怒火。
“君女婿”
君無瀾不想再聽她詆毀沈青橙半個字,扭頭一個在戰場上才有的肅殺冷眼嚇得沈包氏當下閉上了嘴巴。
“這位大哥是隔壁村賣菜的,今兒個趕集,我跟青橙買了這個大哥的菜,這位大哥瞧我們夫婦倆拿了不少東西便好心幫我們將菜送來大荒村,為了感謝這位大哥,我便讓青橙留這位大哥在家裡吃碗麵再走,還請沈夫人慎言。”
“是啊,小娘子心地善良,瞧我又冷又餓的,這才做了一碗麵給我吃。”
菜農傻愣了半天終於找到機會開口了。
“這位夫人,閨女不是搖錢樹,彆要不到錢就詆毀閨女的名聲,今兒這事要是傳出去了,你家若還有未嫁的閨女,未娶親的兒子,怕是沒人敢跟你家結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