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村裡麵。
“嘿,嘉河,今兒起這麼早啊。”
“這說了親後就是不一樣了啊。”
一大清早的,沈嘉河穿著楊春華的那件土黃色的襖子在村子裡轉悠被幾個三四十歲的婦人打量怪物似的打量著。
幾個婦人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通後,忽然有一個婦人注意到了沈嘉河身上的襖子。
婦人往沈嘉河身上深深的打量了兩眼問道“嘉河,這好像是楊家那小子的襖子吧,你怎麼穿著楊家那小子的襖子啊?”
幾個婦人裡有趙金桂,一聽沈嘉河身上穿的是楊春華的襖子,趙金桂就一臉來勁兒。
“春華,你跟楊春華的關係啥時候變得這麼好了?竟然穿上了楊春華的襖子。”
幾個婦人話落,沈嘉河佯裝一臉驚詫的表情。
“這這是楊春華的襖子嗎?”
“是啊。”
最先看出襖子是楊春華的那個婦人一臉篤定的點了點頭。
“嘉河兄弟,你竟然不知道這襖子是楊春華的,那你怎麼會將這襖子穿在身上?”
幾個婦人都一臉八卦的注視著沈嘉河。
沈嘉河目光在幾個婦人臉上一掃,見這些女人這麼八卦,他心裡笑了笑。
有這幾個愛嚼舌根的女人做傳話筒,用不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整個大荒村的人都會知道沈青橙那賤人跟楊春華藕斷絲連,不清不楚。
“這衣服真的是楊春華的,青橙那丫頭怎麼能這樣做。”
沈嘉河眉頭微微皺起,然後按著沈雲香編的那樣往下道“這件襖子我是在青橙出嫁前所住閨房的櫃子裡找到的,我自己的襖子都洗了沒乾,沒得穿了不得已才拿了這件衣服穿,哎,青橙怎麼能這樣做,這要我們沈家如何向那流放犯交待啊。”
沈嘉河一邊說話一邊歎氣著轉身離開。
他一走,幾個婦人閒著沒事做就賣力的宣傳,尤其是趙金桂。
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隻要讓君兄弟厭棄了沈青橙,休棄了沈青橙,她就有機會了。
所以,趙金桂不遺餘力的宣傳,見著一個人逮著就說,大肆渲染沈青橙跟楊春華之間的關係。
一個時辰沒過,大荒村一半的人都知道沈青橙跟楊春華私定終身,兩人互贈定情信物,傳言沸沸騰騰。
楊盧氏氣完楊萬後,背著竹簍出門打豬草,走在路上隱隱聽到些閒言碎語。
“你們幾個女人嚼什麼舌根呢,若是對我們楊家有什麼不滿,直接說出來。”
聽清楚楊春華的名字從幾個婦人嘴裡說出來,楊盧氏護子心切冷著一張臉箭步衝到了幾個婦人的麵前,把幾個正在低聲嚼舌根的婦人嚇得臉色一變。
楊盧氏一隻手拎著割豬草用的鐮刀,一隻手掐腰道“我家春華怎麼招惹你們了,今兒個,你們不給我說出個所以然來,彆怪我不顧念鄰裡情。”
一看楊盧氏這架勢不好招惹,其中一個女人趕緊陪著笑臉道“楊家嫂子,你彆激動,那些話不是我們幾個說的,我們也是聽人說的。”
幾個女人具體怎樣編排沈嘉河,楊盧氏聽得並未清楚。
楊盧氏凶神惡煞道“我家春華做了啥見不得人的事,你們倒是說說。”
幾個女人七嘴八舌將見到沈嘉河穿了楊春華衣服的事情,以及那衣服是沈嘉河從沈青橙曾經住的閨房裡找到的事情,以及沈青橙跟楊春華互贈定情信物,私定終身,藕斷絲連的事情說給了楊盧氏聽。
“嫂子,我們也是聽人說的,冤有頭債有主,你彆找我們啊。”
楊盧氏聽完氣炸。
這事兒壞了青橙的名聲,也壞了自家兒子的名聲,若是姓君的那小子不信任青橙,青橙免不得要落一個被休棄的下場,自家兒子更是沒有議親,若因此名聲有了汙點,以後還有誰家的閨女願意嫁入楊家。
害兩個人,好狠毒的心腸啊。
“簡直放屁。”
楊盧氏氣得直接爆了粗口。
“昨兒半夜三更有賊進了我家院子,偷的就是春華的那件外套,我家春華跟青橙青梅竹馬長大是喜歡過青橙,但青橙出嫁之後,我家春華已經斷了那念想,而且我已經將青橙當成了乾閨女,是那個爛舌根的黑心爛肚的如此胡言亂語。”
“阿嚏。”
趙金桂在家吃早飯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後背毛骨悚然。
楊盧氏咬牙切齒罵了一通便閉上嘴巴,豬草也不打了氣呼呼的轉身往回走。
眼下沒有證據指證是沈嘉河入室行竊偷了楊春華的襖子,她解釋多了反而越描越黑。
“娘,你不是出門去打豬草嗎,咋這麼快就回來了。”
楊春華兄妹倆正在廚房裡拿麵團練習捏兔子饅頭,門口光線一暗,兄妹倆齊齊抬頭朝門口瞧去。
楊盧氏氣呼呼的將竹簍撂在廚房門口,眉頭緊皺的跨過門檻。
楊萬坐在灶膛前抽著煙袋子,瞧她一臉不開心的樣子,語氣關心的問“怎麼了,誰又招惹你了?”
楊萬開口,楊盧氏心裡更氣了,大步走到灶膛前伸手就在楊萬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兩把。
“你你這是做什麼,謀殺親夫嗎。”
楊萬疼得嗷嗷叫。
楊盧氏掐完丈夫,瞧了一眼那心地善良又憨厚老實的兒子,頓時心裡一陣酸楚,哭著道“都是你大意,現在可把咱們兒子害苦了。”
“他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一聽楊盧氏這打了哭腔的語氣,楊萬心裡急了。
“你先彆哭,先把事情告訴我們。”
楊萬氏將眼淚憋回去,詳細的將自己在村裡麵聽到的閒言碎語說給了丈夫跟一對兒女聽。
“都是你,昨兒晚上你要是相信我的話謹慎以小心一些,就能當場將沈嘉河抓起來,直接將沈嘉河交到官府定他一個入室行竊的罪,哪裡還會有這麼多事情。”
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後,楊萬心裡愧疚不已。
楊春華兄妹倆的臉色黑得厲害。
“娘,村子裡的這些閒言碎語青橙聽到了嗎。”
楊春華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沈青橙,生怕那些閒言碎語傳到沈青橙的耳中,沈青橙難過,更加怕君無瀾對沈青橙不好。
楊萬氏想了想道“君家那院子在村外,距離村子有一段距離,那些閒言碎語應當還沒傳到青橙的耳中。”
聞言,楊春華稍微鬆了一口氣,放下手裡的捏了一半的兔子饅頭就要出門。
見他大步往外走,楊春芬知道他想做什麼去,忙追上去伸手將他的胳膊抓住。
“哥,你是不是想去找青橙姐。”
楊春華停下腳步扭頭瞧著楊春芬,一臉憂心忡忡的回答“我要去看看青橙才能放心。”
“哥,現在村子裡到處都是你們的閒言碎語,你現在去找青橙姐不等於是承認了你跟青橙姐私定終身,藕斷絲連嗎。”
楊春華握了握拳道“萬一這些話傳到姓君的耳中,姓君的對青橙不好怎麼辦。”
“姐夫不是那種人。”
楊春芬一口咬定君無瀾不是那種人。
“哥,你不是見識了姐夫對青橙姐的在意,這才打算放手的嗎。”
楊春華剛才是緊張過頭了,聽了楊春芬的話,這才慢慢的冷靜下來。
他走回灶邊,拿起那隻捏了一半的兔子饅頭狠狠的扭斷了那兔子饅頭的頭,咬牙切齒道“沈家的人真是見不得青橙半點好,現在看青橙日子過得好了,三番兩次的想從青橙那裡要錢要糧就算了,現在竟然還入室行竊偷我的衣服去壞青橙的名聲,實在太可惡了。”
說著,楊春華狠狠將那擰下來的兔子饅頭的頭按在砧板上,小小的麵團頓時成了餅,仿佛那就是沈嘉河的頭。
“我要去郡城衙門告那小人。”
見他又衝動了,楊春芬忙勸解。
“哥,咱們沒有證據,怎麼告沈嘉河入室行竊。”
楊春華道“那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沈家那群小人壞青橙的名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