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張部,這需要一攬子計劃,這個不光我說了不算,省裡都未必能做主。這是需要上級領導統一籌劃,統一安排,我們不能……”
一個飛腳,就把話給堵死了。
一個市援建另外一個市,這玩意是相當麻煩的。
援建,就代表著要掏錢,掏錢就意味著要說話算數。說話有音,就代表著要有人事權。
這就意味著一個地區的,人事,財政,甚至治安權都要歸援建的,這舉手的位置中,書籍,財政局,公安,就要安排人家援建的,可這個就麻煩了。
張凡肯定沒這個腦子,他醫院內部的人事和財政他都是能推就推的,你讓他弄一個省的,這就太尼瑪看的起黑子了。
“你可彆胡扯了,屁大的事情還上升到領導,你這個理由找的也太牽強了。咱們又不是要幾百億幾千億。
就是給點設備,淘汰點你們不用的設備。當然了,咱們蘇大強也乾不出這種給朋友送淘汰設備的事情對吧。
這樣,就給每個縣弄點一些基礎設備就行了。
一個縣也要不了多少,七八百萬最多一兩千萬,一共也就是六十個縣,撐死了六個億。
你說,你一個主管天下第一省的衛生領導,區區六個億,你就說要申請領導,領導會不會覺得你沒有擔當啊。
我們也不白要,每年給你送送錦旗,新聞上誇誇你這個主管領導,明年你就是班子成員了!”
張黑子一通話說的對方坐立不安,扭捏的左顧右盼不說,還想站起來就跑。
是張黑子真的高看他了,醫療這個行當很奇特的,每個省的衛生係統有很多的職責,而對於本省的醫療機構,明確的規定的就是:負責醫療機構、醫療服務行業管理辦法的製定並監督實施。
這裡麵有一條是監督實施!
從另外一個方麵來說,他其實並不能真正參與到醫療過程中來。
並不是所有省份的衛生負責人像張黑子在邊疆一樣,他說啥就是啥。因為張黑子的戰績可查。
而且,賴皮撒潑,還沒有上進之心,這尼瑪幾乎就是無敵了。
可其他地方不行啊。蘇大強就更不行了!
進班子,他動心不動心,太尼瑪動心了,雞兒都動了。
可問題是,他做不了主啊。
生怕張凡再說點什麼大逆不道的話,黑子不怕,他怕啊。
他可不敢和領導簽完合同以後,轉臉就反悔的本事。
“不不不不,張院,這個事情我做不了主啊,就算我同意了,下麵兄弟市也不聽我的啊。”
這是說了大實話了。
張凡眼睛一瓢,“不拿我當兄弟?不說實話?”
他是真說實話了,他都著急了,“我怎麼就不拿你當兄弟了,不是,我們肯定是好朋友,我肯定不會誆騙你的。”
“好,那我就當你同意了!”
“額!”汗都下來了。見過不按套路的乾部,沒見過這麼無賴的乾部啊,還尼瑪是腹部呢,你哪個耳朵聽說老子同意了。
“你等我消息!”
說完,張凡也不搭理他了。
張凡跟著歐陽學了很多。
用鳥市領導的話來說,茶素醫院的院長,一代比一代能撒潑加打滾,這都是有師承傳續的。
其實早些時候,歐陽並不想把張凡教成自己這種模式的乾部。因為自己這種模式,就是在走一線天,一個不慎就會掉入萬丈深淵。
她無所謂,但她不希望張凡也這樣。
畢竟張凡在技術上太厲害了。
所以,剛開始的時候,她教給張凡的都是怎麼當好一個正常的領導。
比如怎麼和幾個副手談話,怎麼能拉到大多數。
當年張凡在歐陽身邊當助理,歐陽是真的帶著他,就像是掰嘴喂食一樣,一點一滴的給張凡教啊。
結果,張凡是學會了,可也學會了歐陽的撒潑打滾耍無賴。
因為這個方法太好用了!
很多人覺得,撒潑打滾耍無賴在職場上混不下去。
說實話,事實上反而是一些撒潑打滾的混的倒是很滋潤。
當然了,這裡麵也有講究的,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撒潑,隻要能把握好這個度,就像是有句話說的那樣,放棄放棄個人素質享受缺德人生,有時候無賴一點,並不是不行的。
打發走了徽京的衛生負責人,張凡給白秘書打了個電話,一問老頭還早呢。
張凡讓老陳親自去高鐵站接老頭了,他也想去,可今天他真的走不開。
安排完事情後,張凡瞅了一眼蘇市的衛生負責人了。
彆看人家衛生上比不過徽京,可人真有錢,而且還是尼瑪二級財政。
這個二級財政,一般都是針對省份標準的,這就是說在財稅方麵,蘇市就等於是一個省,和你徽京毛關係沒有。
而且這幾年人家專門出台一個條文,就是所謂的美化挖人:創新實施“511”人才建設工程,出台《蘇市高層次衛生人才計劃實施細則(試行)》,柔性引進各類高層次人才。
挖人就挖人,還尼瑪柔性!怎麼個柔性,劈叉算不算?
院士團隊都被人家挖了三個,這是怎麼柔性的,哐哐哐的,軟妹子照著臉上不停地砸,人家還說這叫柔性。
可惜,效果不怎麼樣。
怎麼說呢,這玩意老墨心裡最清楚。
所以,這幾年有時候他們也開始擺爛,就連醫保都可以說是直連魔都了,直接打造了所謂的“青嘉吳”和“嘉昆太”衛生直連區域,弄的徽京肚子裡的鍋都開了。
張凡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就像是敲門賣方便麵一樣,不過以前是彎腰詢問,現在是微笑招手。
對著蘇市的衛生負責人,張凡笑著招了招手。
對方略微驚訝了一下,不過還是立刻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領帶,快步走了過來。
他心裡挺納悶的,張部這個時候不找專家學者們,找我這個小正處乾什麼啊。
因為部裡過來人了,他們各地的衛生一把手都來了。
雖然部裡對下麵的人管轄力度不是太大,畢竟每個市的衛生領導是人家省裡負責的,大概就是一個管一條線,一個管一片。
你不聽話,我雖然不能任命你,但我可以建議免職你。
蘇市的衛生負責人牛逼不?
說實話,衛生和衛生是不一樣的,一旦有了錢,就和人一樣,是不一樣的。
“張部,我們蘇市期待您在百忙之中抽出一點點時間視察一下我們空山的衛生事業,我們需要您這樣的領導給予高屋建瓴般的建議。”
尼瑪人家還是地氣足,一個被魔都直連的小地方,直接就不搭理自家的上級。
張凡起身,雙手抓著對方的手,親切的拉著他坐在了身邊。
“我們全國的衛生領導都應該來你們蘇市學習啊,你們走的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遠,走的比其他地方都要穩。
這不光是蘇市一線醫護人員的奮鬥的結果,更是你們這些默默無聞在人群後無私奉獻基礎領導,有了你們這些堅強的後盾,一線的醫護人員才能走的遠,走的好,走的穩。”
張凡有時候也越來越不要臉了。
但凡要求彆人,底線?什麼是底線?
對方臉上帶著一種驚訝。
張凡一看,火候還不到!
“蘇市的人均壽命已經83.06歲了,而全國還達不到78歲,這都快差十歲了!”也不知道張凡數學是真不好,還是假不好,當年四舍五入估計都沒學利索。
“光看這個還不震驚,我看了部裡下發給腹部級以上的文件,讓我更震驚的是,你們隻差魔都不到一歲了。
這個數據讓我久久不能言語啊,這是你們的成績,這是你們功勳,這是你們的軍功章啊!”
這一下,對方不驚訝了。
緊緊的抓著張凡的手,微微的低下頭,眼睛帶著一絲絲的紅潤。
“彆人都說我們蘇市有錢,說我們是靠著有錢才走到這一步的,說我們的衛生成績是因為靠近魔都……”
他語氣中帶著不甘心。
張凡現在就需要的你這樣啊,尼瑪這不就可以聊了嗎!
“這是胡說,你一個專業的醫療衛生領導,怎麼能信彆人這種話呢。老年人最大的問題是急診嗎?
不,是健康普及教育,是上門入戶的慢性病管理隨訪。隻有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不停地水磨工夫下,才能取得這種耀眼的成績。
如果一台兩台手術能提高人口的年齡,我們邊疆已經是全球第一了。
不要妄自菲薄啊我的同誌哥!”
對方都快讓張凡說哭了。
正處啊,咱委屈啊,咱在人家魔都科長的麵前都沒一點麵子啊,咱沒地方去訴說啊,今天終於有個大領導理解我,明白我,懂我!
“當然了,欠缺的地方也有。
這一點也是要抓緊的,尤其是一些手術急診的處理上,你們欠缺也很明顯。是什麼原因呢?
是錢不夠嗎?”
張凡明知故問。
哎!對方歎了一口氣,像是孩子沒娘說來話長一樣。
“我們這邊在魔都……”
“不行啊,這樣長期以往,咱們自己的衛生戰線就蕩然無存了。
這樣,咱們先開展一些試點工作,你們經濟上是排頭兵,走出了自己的風格,走出了自己的一片天。
咱們乾衛生的,不比他們搞經濟的差。
茶素的普外,你覺得怎麼樣?”
“茶素普外?我覺得比魔都瑞金的厲害!”
“他們不就是胃腸名氣大一點嗎,其實我們茶素的普外全麵超越他們的。這樣,咱們醫生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