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三月的海青溫度還不是很高,昨夜也不知道是幾點,飄飄灑灑的落了一些雪花,出門上班的人們又拿出了厚實的衣服,去菜市場買菜的大爺大媽們又不得不帶上厚實的口罩。
海青三甲醫院的手術室裡,醫生護士們已經開始忙碌了,雖然今天是周六,不過因為今天有一台高難度的手術,六點多麻醉醫生還有手術室的護士們已經在手術室裡待命了。
對於今天的加班,手術室裡上上下下都是很高興的,不是因為愛崗愛院,是因為今天的加班,上級已經明確說了,一天一百元!
一百多不多?
對於海青這邊的醫生護士來說,今天的院長是大氣了一會,因為以前加班,隻有十六塊錢,餐補三塊,一共超不過二十元。
要是運氣不好,月底遇上什麼審核之類的,這個錢未必能發下來。
不是什麼醫院都是和茶素醫院一樣的,茶素醫院的收入現在可以說已經是華國醫療的天花板了。
當然了,這個收入指的是普通醫生普通護士的收入。有些醫院的院長,醫院的治療水平到底怎麼樣不好說,但不耽擱他在黃浦江邊有一棟帶著遊泳池大房子,甚至有的學科帶頭人,全款在魔都在首都拿房子養小蜜的也不在少數。
有些醫院是有錢不敢發,有些醫院是真沒有錢可發。
手術室裡,手術已經開始了,海青這邊神經外科的大主任從薛曉橋手裡搶過了消毒的活,“薛主任,給我,給我,您是老師,我是學生,您消毒,我這個學生看著,不合適。”
因為在手術室裡,薛曉橋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小聲的說麻煩了。
他飛刀的次數少,有點不太適應。
其實,人家海青這邊的主任也是有想法的,他現在就在觀察,張凡的牌麵太大了,自己請不動,而羅正國怎麼說都是茶素醫院的副院長,但性價比不行。
隻有薛醫生是合適的,醫院這次做完這台手術,院長書籍肯定要在腦外方麵有一些想法的。
但自己這邊的事情自己是清楚的,所以他要找一個平事的。
“張部,手術準備完畢!”麻醉科的主任親自走到張凡跟前小聲的喊了一句。
他真的不知道,張凡是睡著了,還是閉目養神呢。
張凡睜開眼睛,點了點頭。
手術開始,許仙負責骨科,羅正國和薛曉橋負責腦外。
手術室的空氣被低溫層流淨化係統過濾得近乎凝滯,無影燈的光束穿透層層藍色無菌單,聚焦在患者後頸裸露的寰椎後弓上。
沒有三維導航屏幕懸浮在術野旁,這種手術還是相當困難的。
骨科團隊的器械台上,鈦合金椎弓根螺釘泛著冷光。許仙看了一眼張凡,張凡今天沒有站在主刀的位置上,術前討論的時候張凡的位置是骨科二助。
雖然術前是這麼討論的,不過許仙還是不確定的看了一眼張凡。
他和王亞男不一樣,要是王亞男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動刀了。而且還會深怕張凡搶位置,會裝著看不到張凡的。
這也是實力的問題,相對手術方麵來說,王亞男就是比許仙做的好,技術這個行當,很是奇妙,同樣的老師,同樣的患者,許仙就是慢,王亞男就是快。
這台手術,骨科打前鋒,給腦外創造手術視野。
許仙手中的刀鋒劃過,釘尖將沿寰椎側塊與椎動脈溝的夾縫穿行,避開下方蟄伏的椎基底動脈叢。電鑽啟動的嗡鳴聲中,骨屑飛濺,手術台上的醫生們雙手扣在鑽頭的邊緣,防止飛濺。
其實沒啥用,負壓吸引器功率開到最大,血液夾雜著骨屑仍舊像是炸飛的爆米花一樣,醫生們的衣服上,口罩上,全都是星星點點的,就像是一群人剛吃完火鍋一樣。
這種手術,除非穿生化隔離服,不然就算帶防護麵罩,血液夾雜骨屑也能像是錢老的那個導彈曲線一樣,不是飛進眼睛裡,就是飛進口罩上。
這也是為什麼HIV的手術一般都是科室主任甚至學科帶頭人去主刀的緣故,新聞裡說會正常手術,不會歧視。
說實話,可能嗎?真實的情況是,彆說進手術台了,甚至入院都費勁。除非那種急診手術,不做就死人的情況,遇上這種,主任不管是在家和媳婦打架還是在辦公室和藥代互搏,他都必須來。
然後護士推諉,醫生推諉,往往這種情況,都是當員帶頭,先進分子跟隨,一個手術台上,全是當小組的成員,直接就能在手術台上開個生活會了。
所以,千萬不要成為異類,或許說的有點偏頗……
與此同時,神經監測儀的波形在另一側屏幕上起伏——體感誘發電位(SSEP)的振幅始終穩定在5微伏以上,延髓的神經傳導尚未被驚動。
張凡在心裡輕輕的搖了搖頭,許仙手底下還是慢,過於謹慎,這手術要是交給王亞男,她這會已經都突進寰椎了。
可問題又出來了,王亞男科研不行,比如這台手術,需要三D打印,王亞男就搞不來。
三小時後,後路框架構終於建設完畢。“透視檢查!”
所有的護士全部捂著胸脯藏在了鉛板後麵,年輕的小護士喜歡和骨科醫生手術,因為骨科醫生大方,單身的也多,而且身體強壯。
說不定能成一對呢,有錢身體好,對於普通女性來說,這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