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滿滿剛想默默念叨這一句我等你好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林春生又發來一句，“等你來上課。”
既然老師都說了等，她還有什麼理由不去。
許滿滿趕到教室的時候是七點半，她本來想著解釋一番的，可林春生卻先開口了，“不用解釋，推遲半小時下課，開始上課。”
許滿滿本來想著從包裡掏出一個路邊買的雜糧煎餅給林春生，可現在後悔了，看著林春生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許滿滿覺得自己剛剛是不是腦袋瓦特了，才會買這麼接地氣的食物道歉。
林春生仔細看了許滿滿的作業。每次看，都覺得很欣喜。這學生，一定是個勤奮的。
“能否告知你每天練字時長？”林春生的眼裡多了些欣慰。許滿滿知道，老師對她的作業一定有點滿意。
老師的滿意絕對不是自己得意的前提。反而，她要珍惜老師的鼓勵，要愈發勤奮。
“沒來提升之前，一個星期大概練習五六個小時。來老師這兒上課後，每天最少三小時。”
“很好，堅持。”
許滿滿略微低頭，臉頰處莫名紅了一處。大概是很久沒被老師這樣的人物表揚了，有些不適應。
林春生注意到許滿滿的變化，心裡也柔軟了一些。這女人，怎麼也像個孩子。
九點半下課。林春生突然叫住許滿滿。
許滿滿轉身，恭敬站好，“老師，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你可以主攻小楷，有興趣的話，可以嘗試著寫作品了。文征明的風格很適合你，但我希望你不要局限於此。”
林春生慢條斯理地收拾桌麵上的筆墨紙硯，一直低著頭，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抬頭和許滿滿四目相對，眼裡浮著讓人安定的眼神。
“好的，謝謝林老師提醒。林老師，再見。”
林春生突然起身，“等等。”
許滿滿回頭，再次恭敬站好，她肚子狂餓，現在真的很想衝到夜宵攤上大吃一頓，可今天的林老師似乎有很多要交代她的。
“平常練字可以選擇大自然裡一些僻靜的角落。譬如，公園湖心亭。都靜了，字就好了。”
許滿滿沒來得及回答，她的肚子突然一陣響。
她瞬間紅透臉，在林老師麵前，她覺得自己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太丟人。
“我記住了，謝謝林老師。那……我就先走了，早點休息，林老師。”
許滿滿逃似地離開教室。
找到她以前最喜歡的那家店，尋了個最偏僻的位子，許滿滿把東西放下，扯著嗓子喊“老板，綠豆湯一杯，一盤烤茄子，小份皮蛋瘦肉粥，還要一盤田螺。”
東西上齊，正準備吃，許滿滿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老板，老規矩。”
“好的，啤酒一杯，其他的隨意烤些，夠吃就行，對嗎？“
“嗯，謝謝。”
許滿滿偷偷轉身，看到林春生朝她這個方向走來。
吃個夜宵，也能碰到自己老師？
趁著林春生沒看到她，許滿滿趕緊假裝認真吃東西，那頭就差沒直接埋進粥裡去了。
她可不想自己一會吃田螺的樣子被老師看到呢。
然而，林春生已經看到了許滿滿的背影，且徑直往她這兒走了過來。
在這座城市，許滿滿是第一個讓他覺得相處起來很舒服的人。
林春生直接一屁股坐在許滿滿對麵。
許滿滿暗自擦了一把汗。
“林老師，好巧啊……”許滿滿咧嘴笑，目光裡的光輝如夜空中的星星點點。
“這麼怕我？”林春生整個身子往椅背上輕輕靠著，一隻手臂緩緩搭了上去。嘴角裡藏著一個平時很少見的笑容，似乎已經看透許滿滿的心思，卻不想直接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