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第一狠人!
幼年時,霍光好玩樂,性調皮。外有如日中天的兄長霍去病,內有雖無親情,卻願照拂幾分的皇後衛子夫,也算歡樂一時。
可兄長霍去病的榮光,皆來自於戰場,外加兄長誌向實在遠大,有“匈奴未滅,無以家為”之豪言,因此霍光便是長於深宮之內,每隔數個月,或許才能見到兄長一麵。
誰都知道,天下最凶險之地,莫過於朝堂,然朝堂之險卻次於深宮不知幾千裡,女人爭鋒,可謂極其恐怖。
小小的霍光長在深宮裡,見識了許許多多的刀光劍影,本有幾分頑劣的性情,也根本不敢施展,經曆良多,也愈發小心謹慎。
後來兄長霍去病如流星般離去,雖他的榮寵依舊不減,可霍光卻漸漸地被其他人敵視,外加皇後衛子夫漸漸地不再受寵,他便更是艱難度日。
在這種情況下,霍光的性情變得一日似一日謹慎,一天比一天周密,什麼未語先淚上官桀,韓嫣之侄韓增,殺子證道金日磾……這些人的功力跟他比起來,不知道差了多少。
他就如同武林盟主一樣,看到那些人表現,便已經知曉他們在想什麼。用一句最通俗的話來說就是,還沒抬起屁股,他就知道那些人拉什麼屎。
十數年時光下來,他早已非當日可語,對兄長也唯有崇拜二字可言,愛屋及烏之下,對霍嬗也極為滿意,悉心教導自己的一些行事作風。
幸好,此子較為聰慧,始一接觸,竟學了個七七八八,令他大為驚歎,心道,不愧是兄長子嗣,聰明幾不下於當代有數之人。然而他麵對這個侄子的時候,總是一臉嚴肅,生怕會做出什麼不好的榜樣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小霍霍來了這麼一手。不知道為什麼,他雖然生氣,卻並不怎麼厭煩,反而還覺得侄兒少年英豪,果類其父,有氣敢任。
一時間,心思複雜莫名,便是詢問,也隻是一兩句而已。
當聽到霍嬗要教導他時,他居然還覺得有了一股麵對兄長時的那種親熱,而非長輩麵孔,所以他下意識的便說出了那麼一番,在之前絕不可能說出來的玩笑話。
此刻,他停好馬車,禮數周全的安置好後,目光擔憂的看向了一個方位,那裡住著那個讓他完全看不透的人。
“希望他也同我一樣吧,若是不然,恐怕冠軍侯爵位,怕是將再不複也。此萬戶侯,若能保持下去,便……”
說到最後,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從大漢開朝以來,萬戶侯下來的其實也就剩下了那麼幾個,其中最知名的便是酈食其的後人,剩下的不是被削便是被貶。
想到此處,他心下不由忡忡憂慮。
……
……
“嘩啦,嘩啦!”
霍嬗狠狠地甩了甩袖子,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衣服看起來隨意一些,然後他這才跟在蘇文後麵,一步步的朝著那位接近。
說是不緊張,那絕對是假的,如果他猜錯了,那麼從現在開始,他就會被逐出宮闈,罷侍中、去奉車、失爵位。不僅沒有半點改變人生,反而說不定還會提前。
畢竟,荀彘家人是在某個“高人”的指點下才來的,這個時候估計還在觀望,一旦武帝有了決斷,那位就會動起來了。
到時候,他可就完蛋了。
他當然不知道那就是江充,如果知道,此時恐怕還會緊張幾分。但不是江充就不危險了嗎?
廢話,敢跟衛青掰腕子,還想著把他給拉下水的人,能是簡單的人?
所以他很緊張,但是偏偏越是往前走,他的心情就越是平靜,本來還如同大江大河一般洶湧澎湃,此時卻變成了一汪靜水。
“在此等著,勿要亂跑!”
蘇文回過頭看了霍嬗一眼,麵無表情的說完這句話,便小跑著朝著裡麵快步而去。仿佛,生怕會將消息傳晚了。
這個家夥,便是從前幾年開始,一直到巫蠱之禍都會受到重用的一個宦官,至於下場嘛……
說了,巫蠱之禍並沒有贏家,包括漢武帝自己都不是贏家,大家都是輸,不過是輸多輸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