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輕輕抬了一下眉毛“青青記起你母親了?”
辛柚對上喬氏的眼,微微笑道“零星想起了兒時一些事,可能是記憶在慢慢恢複,說不定哪日就都想起來了。還要多謝外祖母和舅母的關心照顧。”
喬氏眼神閃了閃,笑道“青青能恢複記憶,就太好了。”
辛柚牽了牽唇,不著痕跡掃了立在角落裡的小蓮一眼。
小蓮快步上前,撲通跪在了老夫人麵前“老夫人,求您給我們姑娘做主啊!”
老夫人正端起茶盞對著慢慢吹,被小蓮這麼突然一跪,茶水晃了晃。
她看了辛柚一眼,皺眉問“做什麼主?發生了什麼事?”
小蓮抬頭,已是淚流滿麵,哽咽著道“馬驚了誰都意想不到,可那車夫太過分了,不但不想著阻攔驚馬,見到迎麵來的牛車竟棄車逃命,完全不顧姑娘死活……”
老夫人越聽臉色越難看。
她先前問話時,可沒人說車夫棄車的事。
“把他們叫來說話。”
不多時,車夫與兩個護衛跪在了老夫人麵前。
“驚馬的時候,你不顧表姑娘還在車上,自己跳車了?”
車夫趴在地上辯解“老奴怎麼敢拋下表姑娘啊,是當時太害怕腦子一片空白,不小心被甩下去的。”
老夫人看向兩個護衛。
兩個護衛對視一眼,皆道事發太過突然,沒有看清楚。
車夫埋頭盯著地麵,暗暗鬆口氣。
當時情況那麼緊急,除了正坐在車廂裡的表姑娘和小蓮,他是被甩下馬車還是主動跳下的誰能留意到呢?
銀子還是有用的,不求兩個小子替他說話,隻要不摻和就夠了。而表姑娘肯定抹不開臉與他一個趕車的爭論,隻剩一個小丫鬟鬨騰有什麼用?
“我親眼瞧見的,你就是主動跳車的!”小蓮怒道。
車夫一臉委屈“老奴冤枉啊!”
喬氏開了口“老張頭,你怎麼能和表姑娘身邊的人撕扯,還有沒有規矩了?”
“老奴錯了,老奴不敢了。”
辛柚靜靜聽著,心中冷笑。
倘若是寄人籬下臉皮薄的寇姑娘,聽了大太太這番話哪還好意思讓貼身丫鬟再鬨下去,說不定還要替小蓮賠不是。
可惜,她不是寇姑娘。
“張伯確實錯了。”
少女聲冷如玉,清脆分明,這一開口頓時把目光都吸引過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驚訝。
“青青——”老夫人喊了一聲,眼裡藏著不讚同。
眼下除了小蓮沒有其他人作證,姑娘家難道要與一個車夫爭個不休?
那也太難看了。
“當時驚亂,我也沒有留意太多。我說張伯錯了,是因為他是車夫,好好駕車乃職責所在,無論他如何下的馬車,讓馬車陷入無人掌控的境地都是失職。外祖母,您說呢?”
老夫人錯愕片刻,含笑點了頭“青青真是長大了,知道道理了。”隨後收了笑,板著臉看向車夫。
車夫渾身一僵,不由看了喬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