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發生了太多事情,溫斂出現,葉項伯貪圖溫錦繡留下的嫁妝,還有葉賈君那一席話……葉桑不禁有些疲憊。
晚膳過後,葉桑便早早地歇下了。
她的臉色有些白,就算屋裡有暖爐燒著也燒不起來,眉宇間也多了平日裡沒有的疲憊和愁緒,角梅忍不住心疼,想要整個葉家的貪得無厭和無恥,她心頭的火氣更是抑製不住地向上冒,但到底她忍了下來,上前幫葉桑撚了撚被角,低聲道“小姐,早些休息。”
“嗯。”將臉半悶在被子裡的葉桑點了點頭,輕聲地說道“角梅,明日我們去看看娘親……”
“要不要找姑爺一同前去?”角梅問。
聞言,葉桑一頓。
姬長夜逗留容城必然是有要事,孰輕孰重她的分清楚,但到底……
她想了想,輕聲地歎了一口氣“再說吧。”
姬長夜護她,但她並不能萬事都靠他。
兩個人之間的信任和相處都是靠努力換來的,若是她隻是一個隻會躲在他身後的女人,這和那些女人有什麼區彆?
更何況,她不是那般懦弱的人。
想著,她閉上了眼睛。
這句話的意思顯而易見,見葉桑閉眸,角梅歎了一口氣,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吹滅了燭火,便悄然無聲地退了下去……
風外寒風淩淩,仿佛吹不走心頭的冷意……
……
這一頭,翠玉閣。
剛從許氏那處回來的葉有容見葉賈君一瘸一拐地朝著她走來,眼底劃過一絲深光,直到讓其他人都退下,屋裡隻剩下他們二人,她的目光才掃過葉賈君那一身的狼藉,眼底毫無痕跡劃過一絲嫌棄,擰眉問道“計劃失敗了?”
聞言,葉賈君齜牙咧嘴地一笑,那張瘦骨如柴的臉在燈影下隱隱綽綽,仿佛鬼魅“我辦事你放心……”
……
與此同時,夜黑風高。
某處山丘。
趁著寒風,兩個穿著布衣的男人扛著鋤頭來到某處墳前。
那墳有近十年的年頭,卻看上去經常被打理修整過,不見任何雜亂。
“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這種事情……”其中一個將鋤頭從肩上拿下,有些猶豫不決。
“你怕什麼!隻不過是死人一個!他們讓我們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彆忘了那十兩銀子夠我們吃喝好一陣子的了!隻不過是挖一個死人的墳,怕什麼!難不倒還會下地獄了不成!”另一個將同樣將鋤頭放了下來,見他神色不安,在掌心“呸”“呸”了兩聲口水,便不由分說地動起手來。
那十兩銀子……
想到那幾兩銀子,那人的心也猛地一動,臉上的慌張已然不見,同樣舉起鋤頭開始挖了起來……
沒過多久,那座墳被挖開,直到一個棺材出現在眼前,他們才停了下來。
二人一同將棺材從坑裡抬了出來,想到那些人的吩咐,他們推開棺蓋,剛要在裡麵摸索一番的時候,卻發現……
“這,這是怎麼回事?裡麵怎麼什麼都沒有?”其中一人麵露驚懼,顫抖地看向另一個。
另一個人的臉色同樣大駭,臉上沁出了一絲薄汗“我,我也不知道啊……”
他們收了十兩銀子,過來掘墳,哪裡會想到棺材裡竟然什麼都沒有?
平白無故地,怎麼會是一個空棺?
想著,二人臉色大變,差點嚇尿了出來,剛要將棺蓋合上,忽然,身後傳來一陣低沉的腳步聲。
其中一人猛然抬頭,在看到另一個身後的黑影之後,瞬間嚇得臉色蒼白“你,你身後……”
他顫抖著手,指著那人的背後,哆嗦地說不出話來。
另一個人臉色一變,僵硬地轉過頭,入目,卻是一張五官猙獰,臉仿佛被劈成兩半的臉……
“啊——!”
下一秒,慘叫聲回蕩著整個山丘,夾雜在寒風裡,漸漸消散……
……
“殿下?”將那二人處理,赫連戩轉頭看向樹下的軒轅列。
瑟瑟寒風中,男人的臉色白的仿佛白雪,就連唇瓣也毫無血色。
那雙清斂的眸一瞬不瞬地被掘起的墳,想到那兩人臨死的話,素來溫潤如他,此時目光卻含著冰天雪地般的冷冽“葉家?”
見他臉色蒼白,赫連戩擰了擰眉,粗聲道“殿下,怕是當年夫人當年嫁的人並非良人……”
若是良人,又怎麼會在她死後不將她移進祖墳,反而是隨隨便便選了一處小山丘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