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嫡女!
……
“嗯。”陳子居應了一聲,不過片刻,二人離開人群。
直到周圍清靜,小廝似是想起了什麼,說道“公子,夫人來信,勸冬至過後,讓我們早些回去……”
陳子居作為陳家的繼承人,冬至未和家人團圓,已經引來眾人的不滿,若是臘月前不回去,多多少少會有影響……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消匿在男人冰冷的眸裡。
陳子居冷嗤“這是如何?如今我何去何從也需要他們來管製了麼?”
小廝渾身一抖,沒有吭聲。
陳子居隨即又道“回信給他們,我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做主,若他們要越界,我有權利趕他們。”
他是陳家公認的繼承人,有這樣的權利將人趕出陳家。
但這是曆任陳家家主從未做過的事情,也就陳子居看著溫潤好說話,但行為處事卻極為果決。
陳家如今內部爭端嚴重,尤其是在陳家的名聲在柳州一帶達到巔峰之後,原本蠢蠢欲動的眾人更是按耐不住,想要趁勢做出各種事端。
陳子居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更何況,要將那些人鎮壓,就需要以雷霆的手段。
見狀,小廝應了一聲,不再多言。
一路無言,小廝跟在陳子居身後,二人回到醉風樓陳子居的獨院。
院子靜謐無聲,仿佛和外界的喧囂隔絕。
小廝似是不大習慣這份寂靜。
見自家公子心情不悅,絞儘腦汁了好一會兒,卻怎麼也想不出能夠讓人歡愉的事情來,到最後,他沮喪著一張臉,低聲地問道“公子,今日冬至,您還未用晚膳,要不,吃點湯圓?”
容城冬至風俗吃水餃,而他們生活在南方,慣於吃湯圓。
“嗯。”書桌前,陳子居半瞌眼眸,沉沉地應了一聲。
他眉宇間噙著幾番疲憊和冷漠,小廝不忍,不再說話,無聲地退了出去。
“哢嚓——”門輕輕地閉上。
屋內,隻剩下陳子居一人。
他睜開眼,不知為何,方才葉桑孤身一人站在樹下的畫麵一直縈繞在腦海裡,無法剔除。
僅僅是那一個畫麵,讓他素來平靜的心湖有了動靜。
葉桑……
他失怔了半晌,心裡莫名地浮動,起起落落,似有一種找到靈魂契合的激昂。
他竟然會在那女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不管世間繁華,她依舊能夠遺世獨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悠悠回神,目光落在麵前空白的宣紙,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一個披著粉色披風的女子躍然於紙。
女子清秀可人,眉眼動人。
她就靜靜地站在樹下,望著前方的喧鬨,雙頰泛著微紅,明眸卻萬般清明,幾朵雪花從樹上落下,落在她的發間,竟有些俏皮。
直到最後一筆落下,陳子居才恍然回神。
宣紙上的女子羽羽如生,仿佛是在看他,畫紙上,那眉眼的生動像極了方才她隻看了他那一眼的靈動,隻是少了幾分淡漠。
忽的,想起她剛才漠然的態度,明明是第一次遇見,他卻心中有了感覺。
她是認出了他,心中有怨……
還是,她為了姬長夜,要避嫌……
不知為何,念及於此,他突的擰眉,胸口忽然湧上一口氣,堵在他的心口,莫名地煩悶和焦躁起來。
“啪——”
他重重地放下毛筆,屋外,小廝敲了敲門“公子?”
他回神,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欲要將心口的煩躁疏散。
“進來。”直至心平,他才淡淡開口。
原本想要將那幅畫扔去的動作一滯,最後他飛速地收起,卷起畫筒裡,放在了一側。
小廝推開門,端來了一碗湯圓。
他並未察覺自家公子的異狀,見陳子居沉著臉,他頓了頓,將手裡的碗放置在圓桌上,輕聲問道“公子,要不要吃一點?”
醉風樓是陳家的產業,陳子居未歸,廚房一早便有準備元宵。
“嗯。”陳子居睨了一眼那碗裡的湯圓,麵無改色地應了一聲。
他走至桌前,小廝剛要服侍他用膳,卻被他阻止“這裡不需要你,你去休息吧。”
“公子?”小廝一愣,麵露詫異。
“出去。”陳子居冷聲開口。
小廝退下,臨走前,他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說了一句“公子,剛才路過前堂,奴才看到周家小姐和葉家小姐到醉風樓用膳……”
陳子居一怔,目光輕輕眯起,緩緩地掃過他。
小廝渾身一寒,似是感覺自己又說錯話了,連忙閉上了嘴,剛要走,卻不想被陳子居叫住“聽說,今晚醉風樓有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