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容城又送來了信,正要出府的姬長夜拆開了信紙。
這幾日,京城風平浪靜,除了因為祺貴妃的事情,三皇子被打入之外,並無半點波瀾。
太子做事,就算再百無一疏,卻還是被他抓到了一些線索。
直至看完那封信,他微微勾唇。
葉桑儼然知曉京城發生的事,但她卻未說其他,隻寫了她收到了他的信。
末了,猶豫了半分,才寫了四個字——
攘外安內。
她的字透著股謹慎和擔憂。
京城之事,她了解不多,但多少能猜出和太子一黨的鬥爭有關。
他們才剛離開容城不久,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顯然是有內奸。
她並不是那種隻會躲在男人背後的女人,卻極有分寸,知道她不宜過問,單單隻寫了這四個字。
許是感覺到她的倉皇,姬長夜一笑,隨即將信收了起來。
一側的折袍見他神色不明,繞了繞頭,問“爺,是不是葉小姐已經知道這裡的事情了?”
他說的事情,不是祺貴妃的事情。
祺貴妃的事情不是秘密,葉小姐與周縣令的女兒是蜜交,而周小姐的長姐又嫁入到了京城,想不知道這件事情也難。
隻不過這幾日,素來不問府中之事的夫人卻忽然提出要掌管中饋,頗有要將整個姬府上下全部整頓一番的趨勢……
而婧姑娘一直跟在夫人身後。
城中的閒言碎語,多了不少。
語落,卻是聽見姬長夜淡淡道“既然她們不怕,我們又怕甚?”
蘇婧不顧名聲地一直留在姬府,尚書府那裡已然氣得不清。
既然她們都不怕那些瘋言瘋語,他又怕甚?
更何況……
腦海裡拂過葉桑沉靜的麵容,姬長夜的心更定了幾分。
她是通透之人,隻怕這樣的事情,根本難不倒她。
他臉上儘是毫不在意,折袍頓時就傻了“爺?”
看現在夫人的樣子,顯然是有備而來。
難道爺不怕往後夫人刁難葉小姐嗎?
“走。”
還未等他說完,卻見姬長夜沒有絲毫地停頓,率先上了馬,飛速地離開了姬府……
爺對葉小姐,真是……自信啊。
不知為何,腦海裡拂過第一次見到葉桑的畫麵,想到那女人企圖將葉賈君扔進井裡的模樣,不知為何,折袍渾身抖了抖,忽然在想,他真是白擔心了……
葉小姐那樣的,隻怕會和夫人相愛相殺吧……
……
而與此同時。
遠在江南的柳城。
受到陳子居那封信之後,在陳家引起了一番渲染大、波。
陳家作為整個昊國數一數二的名門,卻找不出“書臨漢墨翰林書”這幅下斂的錯誤。
“畫上荷花和尚畫。”這幅上聯是收錄於陳氏瀚書裡的千古絕對。
陳家上下幾代人都不曾對上過此上聯的下聯。
更重要的是,那葉桑那副上聯,更是難倒了陳家上下所有的才子。
“寂寞寒窗空守寡。”
比之“畫上荷花和尚畫”的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有人都未想到,葉家無才無德的四小姐,竟然能夠對的對聯竟如此巧妙。
大堂裡,陳家數人坐在位置上,臉色凝重。
作為陳家現任的家主,陳瀚書冷冷地掃過座下眾人,問“你們有何看法?”
原本和葉家退親的事情,本就是毋庸置疑的事情,除了陳夫人的反對,得到了全族一致的同意。
陳子居是陳家未來的家主,沒有人會願意,讓他娶了一個無才無德的女子。
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哪會想到,那位四小姐給了他們當頭棒喝,狠狠地打了他們的臉。
如果她真如傳聞中那般,他們退親毋庸置疑,但如果不是,隻怕此事真會讓陳家成為整個昊國的笑話。
陳家嫌棄葉桑沒有學識,卻被她出了下聯難倒,這算什麼事情?
“看法?能有什麼看法?子居信中有幾分真幾分假,我們都不知道,這對聯和下聯到底是不是出自葉桑之手,也沒人知道……大哥,你也知道,子居素來不喜我們管束他……”
座下,陳家二爺抿了一口茶,不輕不重地道。
在他眼裡,這對聯隻怕是子居偶遇的高人對上的,說是出自葉桑之手,隻不過是想要找他們的不痛快。
他說的,是大部分人心中所想的。
陳瀚書睨了他一眼,不等他開口,一側的陳夫人卻忽的輕聲笑了笑,臉上的笑意似譏似諷。
她的笑聲在寂靜的大堂裡,極為突兀。
陳家二爺擰眉,不悅地看向她“嫂子,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