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葉桑勾唇,掩飾眼底的閃爍。
不得不說,葉有容主仆兩人,還真是有些意思,要麼不是胖了丫鬟瘦了主子,要麼就是胖了主子瘦了丫鬟。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是連嬰,共享一個營養係統。
目光有意無意地落至葉有容的肚子上,葉桑倒是想到前幾日聽到的事情。
得知葉有容懷孕,容家的人登門,迫不及待地將進門的日子提了前。
過不了幾日,葉有容便會成為容家的人,不過,境況又比之往日略有不同,懷了孕,隻怕葉有容在容家的日子好過許多。
雖然對於葉有容懷孕的事情保持一定的懷疑,但葉桑並沒有打算做什麼,隻是看了那麼一眼,便收回目光,掃向葉有容身側的許碧青。
比起葉有容的姿色,許碧青更像是小家碧玉,臉色極佳,眉眼溫柔,不像北方人,更似江南水鄉的女子,眉宇間氤氳著水霧朦朧的水氣。
想到昨夜的初遇,葉桑的目光微斂。
見葉桑臉色淡淡,葉有容也不想繼續和她惺惺作態,嗬嗬地冷笑了幾聲,神情高傲“若不是表姐讓我陪她來尋你,你以為我會來?”
她恨不得永遠不要見到葉桑這個掃把星,若不是許碧青有算計,她何至於來觸黴頭?
“碧青來府上打擾多日,卻一直未尋得機會拜訪姐姐。今日唐突,希望姐姐勿怪妹妹失禮。”許碧青柔順地福了福身,那低眉順眼的模樣,讓人想象不到,昨夜裡,那尖銳的目光。
見狀,葉桑眼底劃過一絲深諳,麵上卻勾起一絲惺惺的假笑“既然前來,若有招待不周之處,請見諒。”
說著,她帶著她們進屋。
角梅端上了茶水。
悠悠的茶香瞬間飄逸在空氣裡。
一入座,許碧青便讓身側的玲瓏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禮盒送了上去,甜甜道“第一見麵,這是妹妹的薄禮,希望能入的姐姐的眼。”
她眉宇間嵌著幾分難得的天真無邪,總令人心生好感。
葉桑卻是一笑,看著那奉上來的禮盒,並沒有拒絕,也沒有當場將禮盒打開,隻是讓角梅接過,道了謝。
見狀,許碧青一笑,眸裡閃爍“姐姐難道不好奇妹妹送的是什麼嗎?”
葉桑勾唇,和這樣的人相處隻覺得心累,語氣散漫地說道“我確實是不好奇。”
她不好奇到,連開都不願意開一下,就會將其扔掉。
並沒有想到葉桑連麵子都不願意裝,許碧青臉色一僵,但很快麵露幾分微笑,小心翼翼地捧著麵前的茶水,抿了一口。
“姐姐沉穩,妹妹望塵莫及。”
她的語氣略淺,顯然對葉桑這樣不知好歹有些不滿。
葉桑看在眼裡,微笑,不置可否。
茶水清香,溢滿了唇齒間。
一側的葉有容,臉色卻是猛地一變,狠狠地將茶杯砸在了桌上“姐姐是怎的?明知道妹妹身有不適,竟令人泡了這樣的茶水!你是想謀害我的孩子麼!!”
孕婦不宜喝茶,這是常識。
葉有容雖有刻意發作之嫌,但也並不無道理。
大怒間,葉有容眼底劃過一絲流光。
卻不想,葉桑並未生氣,反而看向她的眼底多了幾分憐憫。
“妹妹想多了,知道你有孕在身,我令角梅沏的是花茶。”
葉桑語氣淡淡,將手中的茶杯放下。
想到葉有容才不過及笄,便左一句右一句“我的孩子”,她在心裡歎惋。
不過葉有容的為人,就說在這樣的年紀,便有了孩子,說不可憐是假的。
這就是這個時代悲劇性的產物。
她眸裡的同情不加掩飾,仿佛針一般地紮了過來,葉有容隻覺得萬般羞辱,如鯁在喉,頓時大怒“葉桑,你這是什麼眼神!”
“不過是姐姐看妹妹的眼神,妹妹何須動怒?”葉桑一笑,眨了眨眼睛,隨即輕飄飄地說道“要是動了胎氣可就不好了。”
“你……!”
聽到這裡,葉有容頓時一頓,忍住了心裡的怒火,一字一頓地咬牙切齒“你就個掃把星,若是我的孩子有事,我要你的命!”
葉桑眸底略冷,不輕不重地回了一句“若怕我害了你,就彆來。沒聽說我這兒鬨鬼麼?小心惡鬼附身,附到孩子的身上!”
這話不可謂不毒辣,葉有容的臉色驟變,身後的春桃更是有些搖搖欲墜。
倒是一側的許碧青率先回過神,見她們兩起了爭執,連忙勸和。
她拉住葉有容,輕聲地說道“妹妹消消氣,勿忘了孩子。”
直到葉有容情緒平複,她才轉過頭,看向葉桑,眉眼裡噙著星星點點的崇拜“聽聞姐姐醫術高明,更是令縣令之女都高看幾分,碧青這幾日心神不寧,可否請姐姐幫妹妹看看?”
說著,不等葉桑開口,她便將手腕露了出來。
她的手腕纖細雪白,隱隱可見膚下幾根青管。
卻不想,葉桑卻並沒有伸出手替她把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