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皮本來就薄,皮膚敏感,如今被許氏那一巴掌落下,頃刻間,半邊臉頰便變得紅腫不堪,原本白淨靈秀的麵孔在微微燭光裡露出幾分猙獰。
許碧青的目光驟寒,拉開了玲瓏要碰上來的手。
這一年來,如今還敢打她的人還真沒有幾個!許氏真的是不知死活!
許氏冷笑,見許碧青的目光微冷,卻也不懼“我還真以為你布下了多大的局,現在看來你就是個廢物!小桔園,何來的有人!”
一想到她剛才在小桔園裡被葉桑當成了傻子,許氏就有些怒不可遏。
她雖然想除掉葉桑,但並不代表她願意送上門給人當笑話!
之前許碧青遞過來的消息算個什麼!他們根本連人影都沒有看到!
聞言,許碧青一頓,看著許氏的神色,便知她是直接帶著人去查了,胸口頓然卷動著幾分惡氣。
“我廢物?姑母,也不知是誰廢物!你就這般明目張膽地去逮人,是不怕被人知道你要過去麼!”
如果對方那麼容易被抓到,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從太子手下的人手裡逃脫?
許碧青臉色難堪,臉上的表情也不複以往那般從容,刮向許氏的目光裡,儼然仿佛在看一個白癡。
但很快,那股強烈的情緒被她收斂於心,麵上又是一片平靜。
“姑母,往後做事動動腦子,彆到時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來指責彆人!”她心裡窩著一團火氣,莫名其妙地被挨了一巴掌,還被說的如此不堪。
縱然她的心機再城府,也如何忍不下這口氣。
儼然被她說中,許氏一頓,原本滿是戾氣的神情瞬間一滯,化為一絲凝固。
“這,我如何知曉……”許氏臉上多出幾分尷尬,被訓斥地無言以對。
往日對付葉桑,根本不用費一絲一毫的心思,如今,她對付不了葉桑,所以才會求助於許碧青,哪裡會知,這其中還有這番心思。
許碧青告訴她,小桔園藏人,她自然帶著萬勝的把握去抓人,哪裡會想到會失敗而歸?
廢物!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這許氏是豬麼!!就算是雲城那幫酒釀飯桶也沒有許氏這般沒腦子!!
見許氏默認,許碧青咬牙,心口那份濁氣卻久久不散。她以為許氏作為本土的女子,又是葉家的主母,權術宅鬥會了如指掌,哪裡會想到,她會這般沒腦子,就和她那個女兒一樣!
想到這裡,她攥緊了手,忍住了想要還一個耳光回去的衝動,麵上已然恢複淡定“這事就這麼算了,人抓不到便罷了,總會有下次出手的機會!隻希望下次,姑母勿要這般衝動,將青兒說的裡外不是人!”
她好心好意地給許氏消息,卻得來這樣的回報,許碧青越想越想氣,到最後語氣難免重了幾分。
許氏被她說的心裡不愉,但想到她的手段,也心知此次是自己太激進了,原本還有些陰狠的神情驟然儘散,多了一絲溫和和歉意“是姑母衝動了,下手重了些,青兒勿怪,等會兒我令人那些玉容膏來,保準你的臉恢複如初。”
許碧青的皮膚太脆弱,不過片刻,原本紅腫的臉頰已然仿佛充了血一般。
許碧青心冷,不緊不慢地輕嗤了一聲“那玉容膏,姑母還是自用吧,青兒膚質和他人有異,隻怕是不合適。”
她不輕不重地拒了許氏,不等許氏再次開口,便下了逐客令“姑母若無事,便請回。青兒如今感染風寒,若是讓姑母過了病氣,可不好。”
說完,她便讓玲瓏帶著她們出去。
許氏臉色一僵,但到底沒有再說什麼,便悻悻地離開。
人一走,原本擁擠的房間瞬間空曠了幾許。
隨即便是一陣淩亂的破碎聲。
將人送走,玲瓏快步匆匆地回了屋,果然便見許碧青臉上不可抑止的凶狠。
原本乾淨整潔的房間瞬間被砸的一片狼藉。
“小姐……”玲瓏心裡一抽,心知自家小姐是被許氏得最慘了,連忙在櫃子裡尋找藥膏。
許碧青膚質敏感,稍微掐一下便是可怕的紅印,隻怕這一來,這幾天都見不了人。
拿著冰帕子壓著自家小姐的臉,玲瓏心裡也是一番惱火“小姐為何還要給表夫人麵子?她方才……”
剛才許氏當著一眾下人的麵,打了小姐的臉,小臉又何須和她客氣?
臉上的腫痛遲遲未散,許碧青隱忍著心裡快要爆裂出來的怒火,一字一頓道“我哪裡給她的臉麵……等事成之後,我倒要讓她後悔今日做的事!”
她的臉也不是那麼好打的!
足足發泄了一番之後,她才將心口那股惡氣散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臉上的腫痛沒那麼厲害,她才將玲瓏退下“你退下吧,有事我會叫你,明日的話,讓徐大夫不用來了。”
她現在這個樣子,根本沒法見人。
聞言,玲瓏點了點頭,將桌上的藥膏收起,才緩緩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