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將軍說笑。”被人反駁,葉項伯心中有些惱怒,語氣也加重了些許“可哪有還未出閣,便說去夫家過年的道理,更何況這成親前兩個月,新人兩個可是不能見麵的。”
若是葉桑真的去京城了,這件事便再不可能挽回了。
那陳姓將軍放下茶盞,淡淡的掃了葉項伯一眼,久經沙場的戾氣頓時湧了出來,片刻又消散開來。
葉項伯隻覺得背後寒意直冒,驚了一聲汗“將軍!”
陳克勤隻道“本將說了,這是老將軍的意思,葉老爺有什麼意見,同老將軍商議去,今日本將定然是要將少夫人帶走的。”
這還沒有成親,便已經叫少夫人了,成何體統!葉項伯氣極。
一旁的許氏見著,急忙上前,軟手輕拍著葉項伯的胸口,給他順氣。
完了,便轉過身來對著陳克勤道“這位將軍,即便是姬老將軍的意思,但也要同葉家商議吧?哪有說將人帶走便帶走的意思?”
到時候真的商議,他們定然不同意,看誰能將人帶走?
聞言,陳克勤眉間的皺紋更深了,小將軍不是說隻要搬出老將軍便可以了嗎,怎麼這葉家如此婆婆媽媽的。
這可咋整。
沒有人注意到葉桑進來了,她旁聽了好一會兒,聽到此處,便開口道“父親,將軍府同我商議過的。”
說完之,便又垂下眼,將臉埋進了那半新不舊的大氅之中。
見這個女兒不知從哪裡冒出來,葉項伯更氣了“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葉桑沉默不語,見狀,陳克勤的眉頭更深了。
就在這時,正廳外便傳來一道聲音“我說姐姐也是的,爹娘說話,哪有我們這小輩的事情?”
眾人朝外麵看去,便看見葉有容穿著一襲茜紅色芙蓉祥雲褶裙,手裡捧著個精雕細琢的紫金手爐,施施然走進來。
見葉有容麵色紅潤的模樣,葉桑便知道這幾日,她在容家的日子過得還不錯,想來是以為懷孕的緣故,容家並沒有苛刻她。
掃過葉有容的小尚且平坦的小腹,葉桑將目光斂了回來。
陳克勤便做在一旁,也不出聲,就這樣默默的看著。
剛開始出聲的想來便是少夫人了,至於後麵來的是誰,他不知道,也不想要知道。
葉有容進了正廳,同葉項伯和許氏行了禮,便揚起下巴,斜睨著葉桑。
“爹娘可都在呢,同姬老將軍商議的也應該是爹娘,哪裡輪得到姐姐你呀?”她捂唇一笑,轉頭看向葉桑的目光卻帶著嘲弄。
眼底深處更是不易察覺的怨恨,若不是葉桑,她何至於輪到現在這個境地?
她表麵看著光鮮亮麗,誰又知道在華麗之下,她身上有多少傷痕?
想這樣就去京城,沒門!
葉有容暗自咬牙,攏在袖子的手,緩緩捏緊了。
“哦。”葉桑眉眼平和的看著葉有容,等她說完了,才應了一聲。
她捏住自己的衣袖,垂下眼,嬌小的身影獨立於廳中,清淡的模樣與周圍格格不入,仿佛這些事情都與她無關。
可她眉眼恬靜,葉有容便愈發氣憤,又是這樣!每次都端做與世無爭的模樣,是想要讓所有人覺得她是受欺負的那個嗎!
“容兒說的是,老爺可是還在家裡呢,你這樣做,將老爺置於何地?”許氏目光微凝,直視著葉桑,眸子咄咄逼人。
葉項伯也是重重的冷哼一聲。
他還沒死呢!家裡還輪不到葉桑來做決定!
不再理會這個見著心煩的女兒,他轉頭看向陳克勤,神色也不複方才的和善“陳將軍,您請回吧,讓小女離家過年,我是決不會同意的,就算是老將軍親自來此,我也是一樣的話。不管在什麼哪裡,都沒未出閣就去夫家的道理。”
話說的好聽是為了葉桑好,可實際還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威嚴。
陳克勤可沒有這麼好的耐心,他站起來,黑色戎裝更顯得他身姿挺拔,如鷹眼般犀利的眸子掃過眾人,聲線微沉,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他走到葉桑的麵前,徑直問道“少夫人,可想要去京城?”
葉桑自然是點頭。
見狀,葉項伯的臉色頓時就變了,怒氣不斷在胸腔中積累“葉桑,你還有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嗎!”
若葉桑敢說沒有,他今日便與她斷絕父女關係!
“那好,少夫人隨我走吧。”
再糾纏下去,怕是元宵過都不能夠將人接走了,小將軍交給他的任務自然是要完成,不如便隻征求當事人的意見。
見著葉桑就要隨陳克勤離開,葉有容立馬堵到葉桑的麵前“姐姐,爹可是在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