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克勤見角梅這樣,立即明白他們之前在葉府,定是與那葉賈君有過什麼過節的。
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做為兄妹,葉賈君竟欲殺了葉桑,喪心病狂。
葉桑放下了粥碗,用手帕擦了擦嘴,將手輕輕放在腿上,白嫩的小臉兒上平和極了。
“是他便是他吧,所幸也沒出什麼大問題。”
葉桑衝陳克勤一笑,哞中神色不定。
若是從前,她可能就忍過去了,可現在,她知道,她現在的身份是將軍府的少夫人,不僅有姬長夜護著他,正如長夜說的,姬家,也會護著她。
就算陳克勤再不待見她,可她現在的身份不同,她相信,陳克勤會處理好一切的。
葉桑輕輕勾唇,轉而看向角梅“讓人來收拾一下吧。”
角梅還憤恨著呢,餘怒未消,但看向葉桑,也知道她是有自己的主意,因此,也沒有多說,應了一聲吼便出去了。
而陳克勤似乎被她那一句話給哽到了,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說,是他就是他吧?!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見葉桑吩咐畢角梅後,便起身,疑惑地看著他。
“將軍,不去收拾收拾了嗎?”
陳克勤一句話被堵住,剛剛那個話題就此跳過。
他憋了憋,一甩手,麵孔又嚴肅而冷漠起來“是,少夫人。”
隨後,他匆匆走了出去,像是在躲避什麼一樣。
葉桑忍不住微微一笑,想必,陳將軍現在也是很無奈吧。
葉桑倒是說對了,陳克勤的確也是很無奈了,他本來想看看葉桑的真實想法,卻沒想到,葉桑的回答竟如此出乎他的意料。
就像是重重的一拳,卻打進了一團輕飄飄的棉花裡,沒感受到任何勁兒,拳頭又輕飄飄地回來了,一拳的力氣,沒有任何反饋。
陳克勤心中頓時對葉桑更加不喜了,都被人欺負到脖子上了,都已經架了一把刀在上麵,她卻仍舊平和地說著話,恍然未聞她脖子上的那把刀,而且還不做任何反擊。
堂堂上京城將軍府的少夫人,竟如此懦弱膽小,真是丟將軍府的臉!
這樣一想,昨晚對葉桑鎮定的讚賞頓時都消失了。
以至於葉桑下來的時候,陳克勤還沒有一個好臉色,冷漠又疏離道“少夫人請上馬車吧。”
葉桑心情卻不錯,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頷首。
角梅卻是奇怪地看了陳克勤一眼,總感覺他的態度似乎在什麼時候又變了一下,可她也想不明白,隻好替葉桑拉了拉鬥篷,便扶著她一起出去了,踩了一步雪,兩人便上了馬車。
角梅一上馬車,立即唧唧喳喳地說起話來“小姐,你看剛才的陳將軍,他又是怎麼了,又是那張臉。”角梅不開心。
葉桑卻是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調笑道“怎麼,不怕他那張凶神惡煞的臉了?”
角梅一想,想到陳克勤渾身戾氣的模樣,頓時哆嗦了一下“是有點兒。”隨後又想了想,道“不過也沒什麼,陳將軍不是姑爺派來保護小姐的麼,他自然不會傷害小姐,而我呢,做為小姐的丫鬟,小姐一定會保護我的!嘻嘻。”
角梅眉眼彎彎,嘻嘻笑著。
葉桑失笑,又捏了捏她軟綿綿的小臉兒“角梅倒是越發激靈了。”
角梅聞言,驕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誰讓我是小姐的丫鬟呢。”
……
馬車一動,搖搖晃晃地行駛起來,走在厚厚的雪上,像是行在雲層之上,輕飄飄的。
馬車外,陳克勤身上很快落滿了風雪,行在馬車旁,聽見馬車裡的陣陣笑聲,沉著的臉也微微緩和了些。
剛才的鬱結消了些,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會為葉桑解決這一切。
就像角梅說的,他是姬長夜派來保護葉桑的,現在是姬家要護著她,就絕不允許她受一丁點兒傷害。
鬱結和餘怒都消了些,陳克勤再來正視葉桑。
卻發現,不過短短一天,他就對葉桑有了這麼大的改觀。
葉桑除了懦弱膽小,無能不配將軍府之外,其實,可也同樣鎮定平和,無論遇到什麼,都能平靜麵對,這個脾性倒是挺適合現在的將軍府的。
至於其他的,也隻能等後麵再說了,且看葉桑,到了上京城之後,能翻出什麼風浪吧。
陳克勤臉色好看了一點,一夾馬腹,往隊伍前麵去了。
而馬車內的葉桑,她耳尖微動,唇邊染上了一絲不明的笑意,垂眸慢條斯理地拉了拉自己的裙擺。
角梅還在唧唧喳喳地說著話,而她現在,就看陳克勤現在會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