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正迷惑間，北冥汐並不知道要往哪跪往哪磕，見那邊萬俟晏對著前麵牌位，摁下了公雞的頭，也就有樣學樣磕了一個。
“二拜高堂——”
那萬俟晏又對著前麵摁下公雞頭，北冥汐也學了。
“夫妻對拜——”
這次萬俟晏把公雞擱在地上，便向公主示意，“公主，請。”
說完，對著公主，便自己跪了下去，接著伸出手去，看樣子是要摁那公雞點頭。
“這屬實可笑……”北冥汐心下想著，便對著萬俟晏跪了下去，卻沒有注意到萬俟晏那奇怪的神色。
並沒有高堂供北冥汐來拜，也並沒有燈紅彩掛洞房花燭，草草地拜了堂，由姬長夜謝彆了前來與會的將士們，這場婚禮算是結束了。
禮成後，淮南院內。
“吱呀”一聲，門被人從外頭推開。
冬九用茶盤端著喜茶和點心，一邊往葉桑手邊擱著，一邊輕聲說道“少夫人，婚禮已然結束了。”
“知道了。”葉桑頭也沒抬，又翻過了一頁書，麵色平靜地說。
熏了根線香，葉桑覺得心情怡然，這香還沒燃了一半呢，她像是忽然想起來了什麼，一下子合上書，抬頭問道“長夜呢，他去哪了，怎麼這會子還沒有回屋？”
聽少夫人問了，冬九手下沒停，一邊繼續給少爺和少夫人鋪床疊被，一邊說道“少爺應該在給同今晚來的幾個老將軍設宴陪飲，就是往年過年過節探望老爺子給老爺子磕頭的那個。”
細細聽完了，葉桑應了一聲，接著說“這茶冷了，你待會續點熱的，再吩咐小廚房給少爺煮點醒酒湯預備著，再煮點稀粥，有那煉好的乳酪，也取些來。”
聽到冬九應了一聲，葉桑便起身舒了舒懶腰，往那邊瞧，接著輕喊“角梅，彆犯困了，去取我的大氅和傘來，聽著雨點小了，咱們往北冥汐那兒去一趟。”
角梅剛靠著暖爐補了會子覺，聽了這話，迷迷瞪瞪間醒了，便應道“好的少夫人，少夫人我去取，那大氅前兩日晾曬完了，正收在櫥子裡呢。”
立等了片刻，角梅便取來了一件暖絨絨的大氅，葉桑無不欣喜地撫摸了一陣，“這北邊的絨子實在是讓人一摸就喜歡，長夜也真是有心了。”
“我們走吧，今晚上沒去前院，現在也該我去會一會這位嫂子了。”葉桑說著，就推開了門，風緊接著就灌了進來。
葉桑裹了裹衣服，一邊慢慢小心往前走著，一邊回頭問道“你剛才從前院回來，知道她被安排在哪個院裡了吧？還有，今兒出去接親的婢女是哪個？以後就讓她貼身服侍北冥汐。”
角梅連聲答著，兩人便往稼軒院裡去了。
此刻，稼軒院內。
“嘭！”
北冥汐又打碎了一隻琉璃盞，那碎末子在地上一閃一閃的，“這姬家也真是欺人太甚，不把我嫁給姬長夜當正妻也就算了，現在要我嫁給死人，雖然我都不在乎這些個事，本來咱也不是為和親來的，但讓我這一國公主實在是沒臉了。”
外麵萬俟晏推門進來，“公主，先彆生氣。這是一大碗紅糖薑茶，還有一碟子新蒸的蜜餞紅棗糕。都是這將軍府仔細預備下的，公主先吃著。”
一邊說著一邊端到桌上，萬俟晏便蹲下了身子斂了斂地上的碎末，“公主下次換個瓷碗摔，這琉璃盞末子太細，不好收拾。”
“哼。”
北冥汐取過薑茶來細細咂了兩口，緊接著就好一陣咋舌，“好燙，不過喝了還真是讓人覺得身上寬鬆。”
說著，就又去取碟中的紅棗糕吃了。
“你放心，今夜你也不必要來勸我隱忍什麼的，我自是都懂的。今後便在這院裡住著，有消息能打探也便打探一下，沒人來也就樂得清淨。隻是希望姬家不要給我安插太多探子在這院兒裡才是。呀，這紅棗糕真是甜而不膩。”
萬俟晏還在收拾碎琉璃呢，就聽見桌邊北冥汐的聲音飄了出來，他嘴角就升起來一個難以琢磨的笑容。
“嫂子，我可以進來嗎？”話音還在，敲門聲也就起了。
聽了這聲音，北冥汐激靈靈一個冷戰，神色不定，“是少夫人來了，當心些。”
北冥汐端起架子來，神色淡漠，“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