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義也是等胡麻將眼神投了過來,才順口道:“這位是……那誰來著?”
旁邊的知壽館小東家,倒是客客氣氣的道:“這位是草心堂聖手小東家,曾生白曾姐姐,她可是咱這一門裡出了名的大司命。”
“隻是早幾年前,不願留在京裡,隻想四方遊走,增漲見識,所以與眾人少見,也是前不久才回來的。”
“……”
眾人聽見,便都知道了她的來曆。
每一門裡都有幾個拿得出手的大傳承,大門派,便是本家,也要客客氣氣,這草心堂在司命門道裡便屬於這等。
一起坐了下來,上了茶,眾人便也都客客氣氣的說著話,隻是不少目光,隻在胡麻臉上。
見著旁人眉來眼去,倒還是趙三義先忍不住了,堆起了笑臉,向胡麻道:“老兄,你們胡家人做事,當真跟彆人不同,其實我也一直對那些傳說中的……”
頓了頓,才略壓低了聲音,道:“‘邪祟’感興趣,向來聽多了他們行事,卻是行走江湖至今,也不曾見過。”
“你可是見了大世麵的,不如跟我們講講,那些邪祟,是否真生了三頭六臂?”
“……”
“邪祟?”
迎著眾人閃爍的目光,胡麻便明白了過來。
看樣子國師不光是說穿了自己的身份,連胡家人的事情也都講過了。
如今在這些人眼裡,大概都知道了胡家忍辱負重,埋伏進了邪祟之中了吧?
微一抬眼,便微笑道:“何必問我?”
“你們把戲門裡也有,而且你定然見過,隻是不知道罷了。”
“……”
“嗯?”
趙三義頓時略略警惕。
胡麻繼續慢慢的說道:“在你頤指氣使,擺著趙家大少爺的架子時,說不定他們便已經將砒霜下在你的茶碗裡了。”
趙三義手裡正端著茶,表情略略尷尬,慢慢放下了。
“開玩笑的。”
胡麻看著他,道:“他們最多隻會趁你入睡的時候,割了你的腦袋。”
“或是,敲著鑼,打著鼓,挖了你家的祖墳……”
“……”
趙三義自是聽出了胡麻是在說笑,隻是把戲門裡的人習慣挑起讓人群裡不要冷場的責任,如今也隻是跟著笑,其他人聽著有趣,同樣也跟著笑。
倒是人群裡那兩位穿著白色裙子與黑色裙子的雙生姐妹,聞言卻忽然臉色微微的變了,瞧著有些生氣模樣,冷哼了一聲。
一個道:“他們確實乾得出來。”
另一個跟著道:“而且沒燒成功還不算,一直在那裡轉悠,找機會。”
眾人聽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來,頓時悄悄的縮起了頭來。
最近確實有件不知真假的事傳得挺厲害,都說無常李家確實惹著了什麼麻煩,氣得連白無常都派出去了,隻是鬨得動靜不小,但最終好像也沒抓著什麼人,如今都還在氣頭上。
“這些邪祟無法無天,實為大害。”
這時一人開口,正是觀山祝家的祝有琴,他披散了大半頭發,隻用一根木簪束住,年齡看起來倒是眾人裡麵最大的,淡淡開口:
“早些時候,我家便已察覺了這些邪祟又開始冒頭,隻想將其鏟除,倒是如今才知道胡家人深謀遠慮,早有安排,說不定,定能將他們一舉根除了。”
眾人聞言,便皆拊掌而笑,道:“正是如此。”
“早先還都說,胡家這二十年來,隻顧著躲清靜,如今聽了國師所言,才知道胡家反而是最辛苦的,二十年前,便是胡家立了大功,讓那些邪祟銷聲匿跡,如今更是拔了頭籌。”
人人恭維,滿麵是笑,氣氛好得緊,但胡麻隻是靜靜坐著,掃了白葡萄酒小姐一眼。
便見她仍隻是不動聲色,懷裡抱著白貓,似乎全未聽見。
至於她所說要讓自己看的東西,也一時瞧不見,但又不好找了機會去問。
這時候,便又有人說笑聲響起來,看了過去,便見是周家四姑娘,更遠處還有一位穿著破爛的枯瘦男子,沉默無聲的跟著。
才知道周家四姑娘到底還是被周家人請回了家裡,又接到了知壽館的貼子,過來赴約,隻是沒想到,早上才剛分彆,又在這裡見著了胡麻。
落座之後,才又有人向了知壽館小東家道:“你說有些新奇玩意兒要請我們瞧,如今難得都湊了過來,連著胡家世兄也來了,不緊著拿出來,又要等到何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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