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生於一九九一!
“bonjour!”許諾用法語和剛剛走進辦公室的onika打招呼。
“早。”onika的聲音有氣無力,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不至於吧,你看起來,有點憔悴啊。”許諾有些憂心地說。
“唉。”onika已經似乎累得無語了。
“昨晚到家幾點啊?”許諾問道。
“四點。”onika回答。
“我去真的至於這樣子嗎?”許諾感到了一種正義的憤怒,“這不就是在欺負人嗎?”
“那有什麼辦法。”onika有氣無力地回答著,打開電腦繼續工作了。
“我看你還是抽空休息一下吧。畢竟又不是造火箭上天,搞這麼日理萬機的,拿生命在工作一樣的,不至於。”許諾說了句,onika沒有再回答了。
ba倒是一臉輕鬆地來上班了,伴隨著洋溢的笑臉,目送著老板進入辦公室,這才朝著自己的座位走過來,“早啊,姑娘們!”依舊是輕浮的語氣和措辭。
許諾聽了這個新稱呼感到十分不爽,那種語氣,仿佛他靠著跪老板而得到的晉升已經使他躋升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一樣,而雖然自己與老板之間隔著蘭蘭這樣一個彙報層,於架構上來講,ba與自己毫無瓜葛,如今卻一副領導了整組人的架勢。
許諾沒抬頭,沒回應,看著ba得意洋洋的表演著指導onika的戲碼。而onika那邊,似乎並沒有任何憤怒,剩下的隻有哀怨和逆來順受的姿態。
許諾看著這沐猴而冠的樣子,不禁心生鄙夷,沒想到這廝膨脹得愈發厲害了,直接走過來把許諾桌上的一罐酸奶拿走喝了起來。
“哇,這個酸奶最香了,我喝了哦!”說著便自顧自地喝了起來,邊喝邊看著onika的電腦屏幕,小小的辦公組,竟然搞出了一種唯我獨尊的氣氛。
“你知道反社會人格的最主要特征嗎?”許諾突然說了一句,兩人明顯停住了。ba本身滋滋吸著牛奶,突然沒聲音了,而本來照著ba的意見胡亂劈裡啪啦打字裝勤奮的onika也停了下來。
“我昨天看了個電影哈哈,特彆有趣,”許諾見狀接著說,“是演一個反社會人格障礙患者的,這種精神疾病吧,最主要的特征便是沒有界限感,分不清你的還是我的。”許諾笑嘻嘻第說完,便拿著咖啡杯區茶水間做咖啡了。剩下兩個人稍有停頓,便繼續若無其事地表演辛苦工作了。
回來以後,組裡已經不見人影,許諾放眼一看,小會議室裡幾個人在說話,應該是他們在開會吧,而桌子上,赫然多了十塊錢,一個便簽紙,“酸奶。”原來是ba留下的,這家夥,果不其然,自己在做什麼心知肚明,分明是試探大家底線,看哪一個是軟柿子可以捏。真是動心起念就讓人惡心啊。許諾想著這些,拿著小鑷子,夾起十元錢,放進了筆筒裡。
“早啊!”蘭蘭此時也進了辦公室,看起來心情不錯,伴隨她一起的則是馬大姐,這位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隻見馬大姐一進門,便把手中拿著的大衣帶著衣架直接掛在了許諾桌子前。這對於邊界的試探和狗撒尿一樣的領地占領與ba如出一轍。
不過這位許諾並沒有馬上回擊,因為自己已經被多方囑咐過,這個是名副其實的小人,絕對不能惹。
許諾看著這件衣服,粗製廉價的尼龍外套,竟然還掛著衣架,照著塑料,不禁覺得十分好笑。反正與自己無關,倒不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視而不見了。
然而onika就沒那麼幸運了。
馬大姐初來乍到便想三把火,宣誓一下自己的淫威,於是其中之一便是以吃素自居影響了直屬下級的飲食結構。
“中午吃什麼,大家訂餐吧。”馬大姐說著把外賣單給了onika
“吃素!”onika十分乖巧地回答,表示自己已經完完全全屈服於馬大姐的淫威之下。
許諾聽了,不禁有點皺眉,心想自己明明剛進組的時候聽見onika隨著之前無肉不歡的上司說自己頓頓要吃肉的,現在又是這副姿態,難道真的至於諂媚到這個地步嗎?
“許諾你吃什麼?”聽見馬大姐又來試探自己了,“啊,我最近在減重,不吃午飯,中午去散步。”許諾連忙回答,實際上是一種婉拒,抑或者,對於馬大姐這種專攻淫威的人來說,已經感受到了敵意和威脅。
“哦。”馬大姐從嗓子眼裡發出一聲,便沒再說話了,而那邊onika則一臉堆笑地與馬大姐討論具體哪幾道素菜這家餐廳做的最好吃。
此時辦公室又進來一個法國女孩,白淨的臉,衣著樸實,看樣子十分年輕和稚嫩,正當許諾一臉疑惑,後麵的蘭蘭已經站了起來,“這位是咱們的實習生,carol,她將在這裡待半年,大家以後多多照顧和提點她,同時呢,手頭上有什麼做不過來的,也可以找她幫忙。”蘭蘭笑著說著,便給她找了一個位置安頓下來。
一連串的變動,許諾並不是十分上心。畢竟自己自從以局外人的姿態與這個群體相處,明顯生活質量提升了很多。中午悠然愜意地散了個步,經過公園一個拉小提琴的街頭藝人,看著微風中的他自由的享受藝術,自己似乎也產生了一種幻覺,這種自由似乎已經久違了。
午後陽光,似乎也剛剛好,一切慢了下來,似乎也自有它的意義。許諾感覺自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畢竟那些不公平、諂媚姿態,如果不去看,似乎與自己也沒什麼關係。
回來的一幕,卻令許諾驚呆了。
onika竟然把carol罵哭了。兩人似乎剛剛發生了什麼,此刻carol眼裡含著淚水,在奮力打字工作,整理一張報表,而onika則在用英文時不時地來上一句,意思是這個本是十分簡單的工作,有大學經曆就該完全勝任,根本不用彆人額外教導。
這架勢竟然比ba強迫她吞下委屈的樣子更加變本加厲了。而那邊carol,儼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和委屈,似乎除了努力工作證明自己的能力以外,也彆無選擇了。一個異國他鄉的女孩,想想還是有點慘的。
許諾看著這一幕,內心十分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