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K帶著兩人走到其中一個冷凍櫃前,核對了一下上麵的標簽,然後拉開了抽屜。
抽屜滑出,打開收屍袋,裴勇的屍體靜靜地躺在裡麵。
燈光下,他臉色青灰,雙眼圓睜,瞳孔散大,直勾勾地瞪著冰冷的天花板。
爆C皺緊眉頭,看著裴勇那張充滿不甘和憤怒的臉,也有些不忍。
“一個月前,他還說咱們警隊不是鐵板一塊,可廉政公署又怎麼樣呢?現在證人也沒了,他也死了。”
陳勁鬆手眼通天,令人膽寒,他是一個新加坡來的商人。
不過兩年而已,為何有這樣的本事織起一張這樣的勢力網。
難怪他的外號是——“過江龍”。
他把手裡的法醫初步報告記錄遞給周焰:“法醫記錄上說,裴勇體內沒有酒精和任何藥物殘留,身上也沒有明顯的搏鬥傷痕,是從他住的九龍塘公寓九樓摔下來的,現場看著也確實像自殺……”
阿K看向周焰,沉聲道:“但我覺得這種‘自殺’的死法,更像是被人滅口,並偽裝成自殺,和佳林律師李寶樹一樣,而且還是一種挑釁!”
周焰接過法醫記錄,快速掃視了一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將記錄遞還給爆C,目光落在裴勇的屍體上:“你們出去,我來比對。”
爆C和阿K對視一眼,都有些猶豫。
爆C忍不住開口:“周SIR,這還是我們來……”
周焰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出去!”
爆C和阿K不敢再多言,隻能依言退出了停屍間,順手帶上了門。
停屍間裡隻剩下周焰和裴勇的屍體。
周焰靜靜地站立在冷凍櫃前,看著裴勇灰暗沉默的雙眼。
他閉了閉眼,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情緒。
幾秒鐘後,周焰抬起戴著乳膠手套的手,輕輕撫過裴勇圓睜的雙眼,替他合上了眼瞼。
然後,他後退一步,對著裴勇的屍體,雙腿一並,端端正正地敬了一個禮。
隻是這個禮,和港府警禮不太一樣。
短暫的致意後,周焰眼中那最後一絲波瀾也消失殆儘。
他俯下身,目光銳利地掃視著裴勇的屍體,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忽然,他反手從腰間的槍袋夾層裡取出一把薄如蟬翼、寒光閃閃的刀片。
他的動作精準而穩定,手指輕輕撫過裴勇的手肘上方,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片刻後,他眼神一凝,手中的刀片便毫不猶豫地劃了下去。
刀鋒銳利,悄無聲息地割開裴勇屍體皮膚……
……
半個小時後,停屍間的門再次打開。
爆C和阿K立刻迎了上去,隻見周焰麵無表情地從裡麵走了出來。
“周SIR,什麼結果,是自殺還是……”爆C試探性地開口。
周焰手裡拿著一塊乾淨的帕子擦拭著手,淡冷地道:“回去說。”
爆C和阿K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不解,但誰也不敢多問。
他們默默地跟在周焰身後,離開了這令人壓抑的殮房。
……
中環,高層寫字樓的落地窗外,霓虹閃爍,勾勒出港府夜晚獨有的繁華景象。
陳勁鬆站在落地窗前,愉快地欣賞著夜景。
身後陰影裡傳來一個喑啞詭異的聲音:“廉政公署那邊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你現在的處境可不妙啊!”
陳勁鬆肥胖的臉顫了顫,轉過身來,笑眯眯:“急什麼?裴勇和李寶樹的事情處理得很乾淨,放心了?”
黑暗中的人影冷哼道:“沒證據?但那些文件還在廉政公署,死了那麼多人,而且還牽扯到廉政公署的高級長官,就算是埃文也按不住了,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對方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耐煩。
“既然你都讓人解決了廉政公署那個一直像狼一樣盯著你的主任,為什麼不順便把文件搶回來?”
窗外的霓虹燈光在陳勁鬆臉上,勾勒出一個詭異而扭曲的笑容——
“我有我的節奏,既然文件已經到了廉政公署,就說明不止一個人看過,那些文件在不在,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這種證物,留著反而更好。”
黑暗中的人沉默了片刻,才沙啞問:“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陳勁鬆舉起酒杯,對著窗外的夜色——
“這一切不過是剛剛開始,等著看戲吧,廉政公署和警方想要檢控就檢控,我還怕他們不檢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