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秉宇終於將文件合上,啪地一聲輕響在安靜的車廂裡格外清晰。
他側過臉,目光冷淡地落在她身上,那雙深邃的眼眸裡沒有任何溫度——
“楚司長,你還知道你幾個月難得來一次港府?孩子想去滬上看看外公外婆,想和你過年,你還推三阻四做什麼?”
楚紅玉抬手揉了揉發脹的額角,語氣也帶上了幾分無奈和火氣——
“你非要用這種陰陽怪氣的口氣跟我說話嗎?你明明清楚現在是什麼時候!金融風暴鬨得整個亞洲雞犬不寧,我是人行國際司的副司長,不是清閒太太,忙得腳不沾地,哪裡是說走就能走的?”
寧秉宇目光落在她眼下淡淡的青影上,語氣依舊平淡“楚副司長最近很忙?叉燒妹給你帶的補品送過去了嗎?”
楚紅玉點點頭,臉上倦意更深“收到了,不過小寧最近也忙得很,她現在家業做得很大,最近盯上了一個什麼電腦裡的gpu,想跟那個人合作,據說發明者是個天才,傲氣又難搞。”
“她為了搞定對方,正和嚴陽陽、靳邊疆夫妻倆開的那家紅圈律所搞並購,國內國外飛,忙得跟陀螺似的,我們也就匆匆見了一麵,說了幾句話。”
寧秉宇冷嗤一聲“叉燒天天在外頭野,一天不著家,榮昭南現在位高權重的,也不怕身邊有彆的女人的動靜。”
楚紅玉心頭一凜,立刻聽出了他話裡的敲打。
他在點她。
寧老爺子早已過世,寧正坤也退居二線養老去了,寧秉宇如今是寧氏說一不二的掌權人,早沒了長輩的掣肘。
他娶她,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可她沒同意。
她不是不明白他的不悅與惱火。
他這樣地位的男人,縱然這個年紀了,照樣要什麼女人沒有。
何況,他幾十歲了,這副皮相依舊很有分量,多的是喜歡daddy風格的小姑娘。
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都算是就閱遍花叢,算是倦鳥歸巢。
但“蛋”都下了……
她這個“巢”卻跑路了。
她知道他何等不悅。
可她是媽媽之前,是妻子之前,她首先是她自己!
她在港大和寧氏努力學成之後,又在華爾街打過滾,滿腔抱負地回國。
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不容易,她還想再往上走一步,在國家金融領域發揮更大的作用!
怎能輕易為家庭舍下自己的抱負和理想事業!
寧秉宇和寧媛不同,寧媛是有實打實內地身份證的,內地長大,內地的教育。
在內地,人人都隻知她是寧南人,複旦畢業的高材生女企業家。
可寧秉宇不是內地人,結婚牽扯到的利益和輿論太過複雜,對她的仕途絕非好事。
所以,隻能這樣。
風水輪流轉,輪到他成了她見不得光的“情人”。
……
車內再次陷入沉默,隻有車輪碾過路麵的輕微聲響。
楚紅玉靜默了幾秒,忽然踢掉了腳上那雙讓她站了一天、漂亮卻磨腳的高跟鞋。
她挪了挪身子,坐到寧秉宇身邊,順手摘下了盤發的簪子。
一頭烏黑柔順的卷發如瀑般散落肩頭。
她將頭輕輕靠在他堅實的臂膀上,身上那股乾練淩厲的氣場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江南女子特有的溫軟。
“儂做啥額啦?噶凶做啥?”
她手搭在他胸口,放軟了聲音,吳儂軟語地輕哼“嘖,儂一向頂頂紳士的,哪能今朝噶大的氣性?嚇煞人了呀。”
她微微仰起臉,眼波流轉,帶著恰到好處的委屈——
“老公,儂看呀,我坐了噶久的飛機,又開了一天的會,兩條小腿都腫起來了,又酸又脹,難過死了……”
說著,她抬起一條腿放在他大腿上。
雪白的小腿肚在昏暗光線下繃出柔韌的弧度,塗著蔻丹紅指甲油的腳趾漂亮精致、性感。
歲月並未減損她奪目的美麗。
反而像打磨珍珠一般,讓她在成熟的風韻中更添了動人奪魄的嫵媚,是年輕女孩沒有的魅惑。
一聲“老公”讓寧秉宇冷冽的目光從她帶著疲憊卻依舊明豔的臉,滑到她線條優美的脖頸,最後落在她那雙雪白勻稱的小腿上。
那雙在商場上翻雲覆雨、算無遺策的手,此刻卻不由自主地覆上她微涼的小腿肚,帶著薄繭的指腹,力道適中地按揉起來。
楚紅玉舒服地喟歎一聲,眼底閃過狡黠的笑意。
她順勢抬起頭,柔軟的唇瓣輕輕印上他緊抿的唇角,如同羽毛拂過,帶著若有似無的撩撥“謝謝老公。”
就是沒名分嘛,平時叫就好了。
他眸色深了深,一手繼續替她按揉著小腿,另一隻手臂則收緊,將她柔軟的身子更緊密地嵌入自己懷中“楚紅玉,你要做什麼?”
楚紅玉唔了一聲,靠在他懷裡,媚眼如絲地看著他。
“寧董,儂這年紀……還行不行啊?”
寧秉宇眼眸危險地眯起,他低頭帶著幾分懲戒意味地低頭狠狠吻住了那能隨意惹惱他、又懂得如何輕易撩撥他心弦的唇瓣。
“你試試?”
這些年,他再忙也從沒落下各種保養和鍛煉,就是為了有足夠的精力,好好治她這越來越難掌控的“壞女人”。
楚紅玉的呼吸被掠奪,眼底染上狡黠的笑意,雙手順勢環住他的脖頸。
“是伐?那我倒要看看,寧董這些年練的本事,還夠不夠用……”
滬上囡囡嘛,總歸是會嗲,最曉得拿捏男人的。
這可是從小看自家姆媽拿捏阿爸學來的本事,屢試不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