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人,我們是來下鄉扶貧的,不是來享福的,現在地方政府的人都忙著在救災,怎麼能因為她一個人浪費資源,再說了,那裡麵老百姓能呆,她不能呆,現在的年青人就是沒什麼用,吃不了一點苦頭。”
嘭!穆璃一怒一腳踩在了火爐的開關上,“說具體位置。”
“你們乾什麼?”程主任抱著杯子跳了起來,一股被烤糊的臭味伴隨著升了起來。
咳咳,祈源知道穆璃已經到暴走的邊緣了,看著眼前的跟個倭瓜頭的人,感覺自己也快忍不住了。
“找人,如果因為棟主任你耽擱了出事了,您付得起責任嗎?”
程主任眯起眼想了想,話說回來,穆小柒確實有幾天沒有消息了,反正不用自己去,那邊冰天雪地的,與其讓他們在這鬨騰讓人看見了說閒話,還不如讓他們去吃點憋,找不找的到人還不一定了。
“就是找小穆嗎,好說好說,她的扶貧點在九湖鎮,你們去了那一問肯定找的到。”
“怎麼能到那?”
“那我就不知道了。”
程主任又坐了回板凳上,慢條斯理的按開了烤火爐,口裡念叨了一聲。
“南無啊彌陀佛,哎!世風日下!哪像我們那會清清白白的。”不過這個暴脾氣的人看著似乎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要不也是那棟樓裡上班的,對很有可能,兔子不吃窩邊草呢。這穆小柒怎麼光勾搭一棟裡的人呢,這回去了要打聽看看是哪個單位的。
暴怒的穆璃被祈源強拉出了的院子,祈源搶先坐到了駕駛座上。
“要不是親眼見過你家小祖宗是在正兒八經的設計院工作,我都沒法想象他們那種部門還能生產出剛才那樣的人,看來你那小祖宗日子不是過的很舒心,在你這被遺棄,在單位被欺壓,還沒坑過一聲,不知這性格有多拗巴,不過我喜歡,這種姑娘放家裡省心省事,放在外麵不操心,自我生存能力強,上的了廳堂……”
穆璃的刷刷的目光橫掃過來。
“嗬!你都開一天了,休息下,我來開車轉轉,打聽一下九湖鎮怎麼過去。”
穆璃點了頭,閉上眼。
等穆璃醒來時外麵的天色已不早,車外下著雪,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是白的,彎彎曲曲的山路上,光禿禿的樹枝上,高高低低的山峰,都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白白的素裹,整個世界似乎冷到了極致,連聲音都仿佛被凍住了,寂靜無聲,除了車胎在雪地上壓出的沙沙聲。
車上的儀表盤上顯示,車外溫度零下二十一度。
穆璃的心都已經糾成了一坨,穆小柒從小就體寒怕冷,一年四季都手腳冰涼,一到冬天跟狗皮膏藥樣的貼著自己,完全沒一點矜持,拽都拽不開,拍都拍不走,完全不估計自己的感受,這麼冷,她在哪?
“這裡海拔已經接近三千米了,是華中最高峰,沿著省道翻過這座山就是九湖鎮了,天也要黑了,我們爭取在天黑前趕到,這種天氣,夜裡要擱在路上能把我兩凍成雪糕。”
在晚霞把山的那一邊染成醬色之前,終於到了九湖鎮,這個鎮上人不多,到大大小小也有幾百棟居民,要挨個找的話,真不是一下的事。
“你家小祖宗還沒有回複你嗎?該不會是你被人家拉黑了吧,要是我是一女人,碰到你這麼歹毒的,早把你關小黑屋了。”
暮璃指揮著祈源在街上轉著一邊撥打著電話,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突然喊了聲停,祈源一腳急刹。
暮璃抬腳下車,卻幾乎沒站穩,滑了出去,忙一手拽住車門。
祈源見狀,扶著車門下來,用腳跺了跺地上結的冰,紋絲不動,“我的個娘啊,這是牛皮淩,目測厚度至少有十公分,這種天氣把一姑娘一人丟這,真黑!不是一般的仇恨!”
暮璃沒接話,走到一家院子門前,雲起小院,院子裡停了一輛璽江牌照的越野車。
“這是?”
“是穆總的車,她在這裡。”
前廳裡都沒有人,喊了半天,一個敦實的黑悠悠的年青人從後麵跑了出來,一隻手在圍腰上搽了幾下,一隻手拎了隻雞,從脖子那還在滴滴嗒嗒。
“哎呦,稀罕了,怎麼大雪大凍的還有人進來了,兩位要住店嗎?我們這沒空調喲,南方的空調到了我們這零下十幾度根本運行不了,房間裡有電暖片,還行,反正不冷,要冷的話我還能給你們加電暖片。”
“請問是不是有個姓穆的姑娘住在你這裡?我看見她車停在這裡。”暮璃急切的看著店家。
“是喲,你們來找她的啊,她住好多天了,外頭的人,耗不住我們這冷,凍病了好幾天了,一直在屋裡睡著呢,你看這雞就是她要燉的,我家今年養的幾十隻雞呀鴨的,她每次來都點著吃,全給她一個人吃完了。”
“我是她家人,來接她回去的,她在哪裡?”
“二樓左邊頂頭一間,要我喊我媳婦領你們上去。”
話還沒說完,人已經隻看到背影,留下祈源擺頭興歎。
“老板,再定兩間二樓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