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來江邊蘆!
日升日落,花謝花開,遇見的,離去的,留守的,逆行的,記住的,忘卻的,轉身就流逝在這魔幻般寒峭的冬季裡。
躺在床上的是若曦的爸爸,冀寒陽站在一旁,正在注射的是用穆小柒的血液製作的的特免血漿,她是o型血,萬能的,她一個人的血漿可以供十幾個人,這種療法在其它危重病人治療中顯示出了很好的臨床療效,大部分患者在接受治療12至24小時後,實驗室檢測主要炎症指標明顯下降,淋巴細胞比例上升,血氧飽和度、病毒載量等重點指標全麵向好,臨床體征和症狀明顯好轉。
若曦的媽媽沒來得及等到,留給了若曦的爸爸。
楊爸爸用沒有輸液的手在枕頭下摸索著拿出手機,抖動的手,在屏幕上輸入著,最後對著冀寒陽抬起手機,顯示著一排字:醫生,先前住進來一位叫陳若惜的病人在哪個病房?她好了嗎?
陳若惜,這個名字的病床上的牌子是冀寒陽親手取下來的,帶著護目鏡的冀寒陽眼睛都不敢眨,生怕會被看出端倪,“叔叔,阿姨在另外一個病區,她也在努力,等您好了,您就能見到她了,您要加油,我是穆小柒的朋友,她可是要我一定要治好您,姝雨還等著你回去給您磕頭拜年發紅包呢!”
我能看看她嗎?
“叔叔,我請其它的醫生給您拍幾張阿姨的照片,您彆太擔心了。”
楊爸爸顫抖的抬起手對著冀寒陽伸出了大拇指。
雖然冀寒陽那貨說自己有抗體,但在這人心惶惶、什麼都不確定的病毒的麵前,不敢大意,穆小柒自我隔離在房間裡,靠著看看書,鍛煉一下身手過日子,有時候看著窗外的江麵發呆,曾經忙碌的不得了的江麵如今看一天下來,卻隻有寥寥可數的幾艘貨船。
實在心裡癢了,就開著視頻,看著暮璃在那一端開會,寫寫指指,一天下來說不上幾句,卻能十分安逸的過上大半天。
“難得能休息,你不玩玩遊戲,看我開會不無聊嗎?”黃暮璃伸手隔空捏著穆小柒的臉。
“遊戲沒有你好看,尤其你講英文的時候更加hand,因為我聽不懂。”
“能聽懂多少?”
“基本一句沒懂,大概就聽懂了i呀、you呀、e之類的主語。”
“大學裡可是四級考不過,沒有學位證,你走後門了?”
“放心啦,我考過了,正兒八經的憑實力考過的。”
暮璃心裡有點梗,除了自己難不成還有彆人能讓她坐下來背單詞。
“那我不是視力有繼承你飛行員的優良傳統嗎,考試時不小心,前後三排的卷子我都隔空看的蠻清楚,我不是特想看的,就是視力太好,不想看也看的見,就這麼過的。”
“你這是眼力好,不是實力。”暮璃覺得自己如何就在她這坑裡十年沒有爬出來,是因為這小祖宗臉皮有夠厚嗎?“我當然眼力好,那時就知道你不是薄幸錦衣郎,要不當初怎麼能在萬千人中把你挑了出來私定終身的。”這種渾然刷下限的回答也隻有穆小柒坎的出來。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這是她尤為喜歡的納蘭詞,在這十年了,暮璃唯一背的滾瓜爛熟的書,暮璃繼續手上的工作,不想臉紅。
“暮璃,當初你因為降落時被彆人追尾,不能再飛了,那時候你是什麼過來的?”這個問題穆小柒惦記了十年,她想知道那年在雪地裡的一眼自己錯過了什麼。
“靠想你,靠想著轉什麼專業以後能快點回來養活你。”
“暮璃!對不起!我不知道,沒能陪你!”穆小柒看著手機裡那一頭的人,無法想象出,像他這樣一路走的陽光大道的天之驕子,從高處跌落,再爬的更高需要付出多少代價,可這些艱辛中沒有自己,同甘共苦,他把甘都給了自己,苦卻是獨自承受。
“一生一代一雙人,山南水北長相思,我為你歸,柒兒,對不起,我回晚了,當初你還那麼小,你受傷的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那時我太想往前衝了,沒想到回頭看看你,年少的我太爭強好勝了,想著不管什麼事,做到最好的那個人一定是我。”
“是我太笨了,考不到皇城跟腳下才跟不上你的,山一程,水一程,風一更,雪一更,夜深千帳燈,五更不自涼。暮璃,以後你走慢點,我跑快點,這樣我們就不會走丟了。”
暮璃湊過來麵向攝像頭,很認真的說了一句好。
穆小柒看的心裡直蹦躂,一心警告自己,不要被美色衝暈了頭腦,卻移不開視線,自己也湊了過去,對著攝像頭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等疫情結束了,你到我家來上門吧。”
說完了穆小柒才反映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覺得自己太不要臉了。
“好!”
臉厚如穆小柒這下也被暮璃的乾脆懵到了,不由的對著鏡頭臉紅不知所措。
“柒兒,我們現在都能好好活著,我很感激我所經曆的一切,以後的日子,不管或長或短,我,不負時光不負你!”
“等我隔離期過了,我一定翻牆去找你!”
“哈哈哈!好!”
“是不是現在我說什麼你都會說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