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彆過臉,耳垂紅得要滴血似的,把手上的花捧了過去,乾巴巴道:“這,這是我送給你的花,希望、希望你喜歡。”
朝暈笑眯眯地收下,向他道謝。
溫厝感覺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送朝暈到電影院門口,讓她先去裡麵坐著休息,而後找了買冰淇淋的借口狼狽而逃。
他先買了一個冰棍吃,三兩口吃完之後才覺得熱意退散了不少。緊接著去了冷飲店,買了兩個冰淇淋回去,和朝暈一起等待進場。
朝暈在兌過票之後才看到是什麼電影,有些哭笑不得:“你花錢來看我的電影啊?何必呢。”
溫厝眼眸亮晶晶地看他:“這是節目組出錢,而且是包場呢,我們給你貢獻票房。”
朝暈隻能笑著,輕彎指節,叩了一下他的頭。
溫厝又買了爆米花和可樂,才樂嗬嗬地帶著朝暈進場。因為版權原因,工作人員不能跟著他們進去,溫厝心情好,給他買了零食和可樂,讓他在外麵老實等著。
這部電影是朝暈半年前拍完的,是一部喜劇片,拍的還不錯,她在裡麵是女二,算是一個戲份不多不少的友情客串。
溫厝看得很認真,中間時不時笑兩聲。但是在朝暈出場的時候,他尤其安靜,眼睛緊緊追隨著大熒幕上那張熟悉到入夢的麵孔,以及那之上陌生的表情。
他突然想————
她出道這麼多年,拍了這麼戲,他是不是曾經有機會更早看到她?去窺探她柔軟得像水一樣的靈魂?
她五年前是什麼樣子?十年前又是姿態?有人見過她年少時的樣子嗎?比他更早嗎?
她在遇見他之間是怎麼笑的,怎麼哭的,有過什麼煩惱,又和什麼人傾訴過,怎麼走過那些歲月的,除了帽子和花,還織過些什麼?
溫厝止不住地想,有些酸澀的不甘像夏日瘋長的枝椏,爬滿他的血肉,捆住他的血管。
真正開始愛一個人的悸動,是想要參與她的過去。
可他參與不進去。
在溫厝不可控地陷入這些癡纏的情愫時,朝暈忽然靠近他一些,輕輕笑:“還沒有人陪我一起看過我的影視作品呢。”
溫厝從情緒中抽離,愣愣地看她,忍不住問:“沒有過嗎?”
朝暈看著大屏幕,隱隱有些出神。她沉默點頭,低聲解釋:“我沒有多少朋友,這是第一次。”
她又笑:“沒想到還挺有意思的。”
她那些玻璃一樣的脆弱和孤寂又開始像水一樣外漫,卻讓溫厝的心疼得抽搐起來。
憑什麼?
他接近於扭曲地想——
他拚儘所有都無法參與的、她灰霧般的過去,為什麼隻留了她一個人在其中孤單地蜷縮?
那些他跋山涉水也無法涉足的深穀,卻被彆人輕飄飄地拋下。
他百思不得其解起來——
姐姐這麼好——
為什麼,為什麼讓她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