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呸了兩聲,坐起來之後第一反應想去找包,但是包已經被朝暈一腳踢遠了。
劫匪惱羞成怒,正準備爬起來乾架,領子卻猝不及防地被攥緊,力道大到讓他都有點呼吸不過來,眼前隻有那隻手——那隻白生生的手。
“傻**,你這樣不對吧——”朝暈輕輕柔柔地這樣說著,瞳仁黑如點漆,過於柔和的語氣聽著甚至都有些陰寒氣“應該給小孩子道歉不是嗎?對了,還有我的停歲,也因為你——”
男人麵上裝著落敗的模樣,手卻悄悄探向了腰間藏著的匕首,眼裡狠辣的光一閃而過,暴喝著向朝暈的動脈刺去。
給老子死去吧!
他暢快地想著,直到他看到女孩兒一臉平靜地用另一隻手輕輕鬆鬆地格擋住他小碗粗的手腕的時候,笑意終於凝固了。
這……
這他爹的是誰啊?!
“你聽不懂我說話是嗎?”朝暈麵無表情地盯著他,一把擒住他持刀的手腕,反手一擰,聽到骨骼發出清脆的"哢吧"聲和刀落在地上發出的尖利聲。劫匪的慘叫剛衝出喉嚨,她攥著他的手一鬆,攥成了拳頭,重重砸在他鼻梁上,鮮血瞬間噴濺在青柏路上。
“現在聽得懂了吧?”
她輕聲細語地這般說。
劫匪躺在地上哀嚎著蜷成一團,疼到神誌不清。
確認他在短時間內不會起來了,朝暈撥打了報警電話,想要回頭去看停歲那一邊的情況,可是剛剛轉眸,就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感受到了他細細的顫抖,聞到了他身上和自己一樣的香氣,好像兩個人本就該是一體的似的。
朝暈彎眸,清輝如月“停歲真厲害。”
停歲濕漉漉的胸膛劇烈起伏,咬緊了下唇瓣,心臟還在鼓鳴一般地跳動著。
他到現在還是無法從剛才那一幅畫麵裡脫離出來,當看到刀尖對準朝暈的時候,他甚至覺得腳底發軟,恨不得自己衝上去扛上這一刀。
朝暈拿出衛生紙和隨身佩戴的手絹給他擦臉和身體,溫聲安慰他“不要擔心,我不是沒事嘛……”
她什麼都知道,在她眼裡,他就像是寫滿了使用說明的一台冰箱,哪裡亮了是什麼毛病她都一清二楚。
停歲悶悶地“嗯”了一聲,又不解氣地狠狠踹了一腳還在哀嚎的劫匪,後者隻感覺一口老血含在喉間不上不下,直接暈死了過去。
“謝謝你!先生!謝謝你救我的孩子!我,我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手上突然一空,朝暈眨了眨眼,停歲已經閃到她身後躲著了,又是拘束地藏在她身後,不願意說話。
朝暈看著麵前抱著自己哇哇大哭的孩子的女人,衝她笑了笑,柔聲道“沒關係,您先帶著小朋友去醫院檢查檢查吧,彆耽誤了大事。”
女人向他們投擲了感激的眼神,匆匆忙忙地抱著孩子離開了。
警察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經離開了一會兒,繼續往小樹林裡麵去。
朝暈一開始是想要回家,讓他洗洗澡換衣服的,不過停歲非常固執,非要跟著她一起逛公園才肯罷休。
他還特地展示了自己有多麼強壯,拍拍胸脯說他不會生病的,他受過那麼多傷都沒治過,全都是他自己扛過來的,現在隻不過是身上有些水而已,曬曬就乾啦。
朝暈隻能帶著他繼續往裡麵去,一邊走一邊笑意滿滿地和他複盤“大家肯定都覺得你是一個大英雄,你救了一個小孩子呢!”
停歲一愣,低下頭,臉上爬上了可疑的紅雲,磕磕巴巴地說“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