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雙眼,看到了在水中更顯欲色的眼眸。
鴉凝一直盯著朝暈的神色,慢慢放開她,手卻依舊抓緊她的手腕,拉她往前遊了一小段路程,停下、讓開,眼睛始終黏在她身上。
朝暈的注意力全部被眼前的“巢穴”吸引,被震撼得說不出話。
整座巢穴由珍貴的紅珊瑚構築而成,枝椏交錯如王座,每一處凸起的棱角都嵌著渾圓的南海珍珠,在暗處自發瑩瑩微光。最中央鋪著雪白的硨磲碎片,拚成完美的圓形床榻,邊緣綴滿七彩的鮑魚珍珠,隨著水流輕輕滾動,發出玉石相擊的清脆聲響,上麵還鋪著些孔雀綠玻璃珠,漂亮得讓人窒息。
見她看得入迷,鴉凝眼眸漸深,試探性地鬆開鉗製住她的手。
朝暈回頭看他,衝他眨眨眼,指了指這巢穴:“這是你建的嗎?”
聽到自己的聲音的時候,她自己都不可置信地捂上了嘴。
見他點頭朝暈才放心,好奇地靠近,先是小心翼翼地摸了幾下漂亮的紅珊瑚,又盯著珍珠看了好一會兒,最後在鴉凝隱忍的目光下,嘗試著坐上床榻。
她沒有看見,在她坐上床榻的一瞬間,鴉凝眼前那層虛浮著的克製被徹底彈碎,幾乎要凝為實質的掠奪、索求欲望呼嘯而出,眼眶紅了一圈。
朝暈不知道——在人魚世界裡,雄性人魚向雌性人魚求偶時,需要貢獻出自己親手造就的巢穴。
在雌性人魚坐上巢穴床榻時,就代表同意了雄性人魚的求愛。
朝暈還在心裡評判著床榻的舒適度,覺得沒有任何毛病,剛要誇獎鴉凝的手藝,身體卻被陰影徹底籠罩,她疑惑地抬眸,卻被重重地堵上了嘴。
又是一個來勢洶洶的、急切的、溫柔濕黏的吻。
她被親得頭腦發昏,雙手不受控地抵在他胸口,微微推搡著,卻被他一把抓住,按在他的心口處,雙唇拉開一條縫隙之間,她聽到了鴉凝難耐的喘息,而後又是一個被動承受的、幾乎窒息的吻。
他的唇一路向下,最後狎昵地貼著她的脖頸,鋒芒畢露的尖牙在上麵磨了磨。
朝暈覺得癢,紅著臉笑著躲:“你咬我做什麼?”
鴉凝停住,離她遠了一些,看到她依舊笑盈盈的眼眸,依舊剔透到沒有雜質,純粹的信任,純粹的包容。
她的眼睛是蘋果,他是蘋果核。
朝暈捏了捏他的臉:“你這幾天很難受嗎?想我嗎?”
她沒有問那些奇怪的事,比如這是哪裡,比如他給她吃了什麼,她眼裡隻有他,全部都是他。
……她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懂,不清楚人魚界的法則,他怎麼能這樣掠奪她?
鴉凝突然冷靜下來,那些暴動都出奇地平靜下來,微微垂下頭,抵上她的額頭,孤絕地、無疑地意識到了——他在此刻,徹底成為了她翅膀上一片皈依的黑羽了。
他原本半帶著強製性的姿勢瞬間軟化,轉而成了一種依賴性的姿勢,緊貼著她,攔緊她的腰,眼眸濕漉漉地仰眸看她,像在舔舐她:“……想你。”
朝暈笑著看他:“想我也不和我說發生了什麼?”
鴉凝把頭埋入她的脖頸處,胡亂蹭了蹭,悶聲道:“對不起,我也不懂。”
以前都不會這樣的,這次月圓時失去理智的情況卻出奇得嚴重。